苏隐之半低着头,唇色间勾起一道浓重的讽刺,低声自语道:“认出来也无防。只怕他们不敢认。”
忽得,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道:“娘,你答应过我,我成亲后就会告诉我,晓秋到底去了哪儿。这话还算数吗?”
美妇人神色微怒,道:“你怎么到现在还在想着那个人……如果让你父亲知道了,可怎么了得!你真是……”她努力平复着情绪,“再说,那些风尘中的人哪有什么真心真意。”
苏隐之面色暗淡道:“娘,你不明白。这些年,只有晓秋对我才是真心的。”
美妇人望着他叹道:“当初你和那楚凡不清不楚,娘就劝过你,现在又是念念不忘这个。哎,真是冤孽!天地伦常,一直都是女为阴男为阳,男欢女爱、阴阳调和才是正道。你就要娶妻成家了,娘也很欣慰能看到这一天。那些以前的荒唐事你就不能丢了吗?”
说着说着,她悲从心来,引得一阵剧咳,“咳咳咳,娘也没几日好活了,你就不能看在为娘的面上吗?咳咳。”
苏隐之起身上前为她轻拍顺气,皱紧眉头,无奈道:“娘,你别说了,休息吧。”
安抚了病中的母亲,苏隐之迎着月色走出了小屋。他望着明亮的月色,轻轻叹息道:“晓秋,你在哪里?你能再等我几年吗?三年,不,两年,两年后我一定去找你。”
农历二十七,黄道吉日,诸事皆宜。
落隐山庄那人声鼎沸、大佬云集的喜宴已经接近尾声,敬酒声祝贺声醉笑声,声声入耳。
“咦?新郎呢?怎么不见了?”
“刚才应该是楚家堡的楚少堡主在和他敬酒。这会,嗯?两个人怎么都不见了。”
“怎么可能不见了?肯定是偷偷回去……春宵一刻值千金呐!”
“哈哈,不错不错。那便不去闹他了,苏庄主还在这儿呢,老夫再去敬他一杯。”
……
远离喧闹喜堂的后院一隅却是异样的冷清,楚凡仍然无比震惊地望着眼前的苏隐之,脑中无法挥去刚才看到苏隐之第一面时的不可置信,和在喜堂中一对新人拜堂成亲的场面,更让他甜酸苦辣、五味杂阵。
“真得是你!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楚凡地声音颤抖着,“你居然还活着!”
想起刚才带着几分醉意的楚凡固执地要求私下见面,几乎要在喜宴上当场闹起来的样子,苏隐之发现自己居然还是对他动了几分恻隐之心,情不自禁地就带他来到了后院。
苏隐之不禁深深地吸了口气,让冰冷的晚风将自己那颗被搅动的心平静下来,思及那不堪回首的往事,他的心顿时坚硬如石。
他脸色冰冷地望向楚凡,道:“我活着,让你很失望吧?”
楚凡怔忪间,没听明白他的意思,道:“这是什么意思?四年前,你不是……你,你是怎么……当年……”楚凡陡然发觉,似乎所有的事情都不一样了,似乎所有的事情都脱离了原有的轨道。
他忍不住伸手想要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