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中回过神来。
司明宇只望了他一眼,便转身抱着路天青回到了竹枫轩。
竹枫轩的卧室内,升了好几个暖炉,换下湿衣服的路天青被司明宇用厚厚的棉被裹着坐在床上,又喝了半碗姜汤后,整个人开始回暖了,但神色依然有些惊慌失措。
司明宇坐在床边看着他,道:“一会我让大夫再给你看一下。”
路天青低下又喝了一口热热的姜汤,轻声道:“我已经好多了。”
司明宇又紧了紧他的棉被,随口问道:“怎么会掉到池塘里?”
路天青低着头一下子身体有些僵硬。
他想起刚才那一幕。他从竹枫轩跑了出去,低着头急急地穿过曲桥时,差点撞上迎面走来的人,路天青下意识地抬头,想要道歉,却在看清对方时,一个大惊失色,脚下连退几步,曲桥上本就因雪天寒冷结了一层冰,他几个退步,脚下一滑直接栽进了池塘里,在落水的一刹那,他犹在喃喃自语:“萧南。”
那个站在他面前的,正是三年前从香花楼的地窖中和晓秋一起逃走的,又在大半年前从晓秋口中得知另有际遇的萧南。
虽然刚才只是一个照面的功夫,但路天青清楚记得,萧南一身锦衣华贵,想起晓秋的话,他已经回到了原本他应该在的地方,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任人欺凌、落魄逃难的萧南。
他默默地喝完了姜汤,低声道:“是我自己不小心,走太快了,没看清。”
卧室外的会客厅内,苏婧仍愣愣地站着,她看着司明宇神色紧张地抱着那个人直接进了卧室,看着小厮、侍从们一阵兵慌马乱的进出,听着司明宇近乎温和的话语,她的脸色从错愕变为震惊,又从震惊变得骇然。
从未见司明宇这么在意过一个人,还是一个其貌不扬的男人,顿时酸涩、羞怒、不甘、震骇,五味杂陈,在她心中翻江倒海。
在竹枫轩躺了大半天的路天青,又被叫来的大夫诊脉一番,在被再三确认无碍后,已经是傍晚时分。
乐和站在门口道:“庄主,夫人请你和路公子去静院用晚餐。”
正在闲聊的两人俱是一愣,司明宇神色微顿后,便道:“知道了,我们一会就过去。”
路天青神色紧张地望向司明宇,喃喃道:“我也要去?”
司明宇浅浅一笑道:“只是晚餐而已。”
静院内,院落是宁静致远、雅静安逸,那厅堂中的贵妇人更是娟好静秀、鱼沉雁静。
唯一让路天青松口气便是,餐桌边只有他们三人。
司夫人淡淡地招呼他们坐下,道:“明宇一向很少有朋友来往,不知路公子还住得惯吗?”她神色淡然、姿态优雅。似乎路天青真得只是司明宇的一个普通朋友而已。
路天青应着只字片语,半低着头,正对着桌上摆放得繁杂、细的餐具发呆,碗筷碟子都是两副的,他不知道该拿哪一副才会不失礼。
司明宇似乎看出了他的窘迫,先伸手拿起外侧的那副筷子夹了些菜放进自己的碟中后便放下那双筷子,又转而拿起内侧的那副筷子,淡淡道:“母亲对衣食住行各种礼仪都颇为讲究,你随意就好。”
司夫人淡淡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没有开口。
桌上菜肴,致可口,席间mǔ_zǐ俩也偶有对话,但路天青却只是小心局促地低头吃饭。
司夫人忽道:“路公子到山庄不少日子了,很少出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