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却骂道:“这时候,还有心思想这个呢?你不是快急死了么?还不赶紧走着。”一边说着,一边把小花围巾围在寡女的脖子上。
苏秀秀这才反应过来,抱着围巾,她突然感觉到原本失去感觉的身体,好像突然又被温暖过来了。
爷俩出了院子,小心地关好了大门,就拿着手电出发了。
没走两步,苏秀秀下意识地像抓着容五爷的大手,可她碰到的是一只毛线手套。
苏秀秀后知后觉地发现,拉父亲的手,是几岁的小女孩才干的事。她都活了两辈子了,不该这么娇气才是,就想把父亲的手放开。
可容五爷却握住了她的手,带着她哭得稀里糊涂,却有点傻乎乎的闺女,往瞎婆婆家里走去。
*
北京的十二月,已经正式进入了冬天。往年这时候,甚至都已经开始飘起了雪花。这一年的冬天,却仍旧干冷干冷的。
凌晨四点钟的时候,苏秀秀裹得像一个肉球,带着一条母亲新织的花围巾,被她父亲拉着一路往前走。
偶尔吹过一阵北风吹过,刮得苏秀秀的脸生疼,她没办法不流眼泪,脸大概要扇了。
容五爷干脆停下步子,把她脖子上的花围巾裹在她的脸上,只留下两只眼睛。
都弄好之后,才拉着寡女继续往前走。慢慢地,苏秀秀也变得平静下来,她也开始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很快,就到了瞎婆婆的家。
苏秀秀拿着钥匙,慌乱的无法对准锁孔。
容五爷干脆拿过钥匙,打开了院门。爷俩这才急匆匆地走进了小院子里。
由于瞎婆婆要招待一些客人,她干脆就把主屋腾出来,接待客人用。自己则住在东边的房间里。
一听见院子里进人了,瞎婆婆这才披着衣服从东屋走了出来。
到了院里一看,苏秀秀哭得眼睛都肿了,就连忙把这孩子让进屋里坐。
容五爷知道她们师徒俩有些重要的话要说,他在场或许不太方便,于是,干脆就进了主屋里坐着。又拿出杯子,倒了热水给自己喝。
瞎婆婆关好了房门,秀秀这才说道:“我梦见松哥出事了,看得特别清楚,松哥为了救前面那个人……”
说到这里,苏秀秀突然就说不下去了。
她平日里一股的冷静和从容,在这一刻已经彻底崩盘了。
她甚至不知道,如果没有了松哥,她回来还有什么意义?
苏秀秀一脸茫然无措地看着师傅。
这时的瞎婆婆却异常冷静,她看了看天色,鸡还没有叫。于是,连忙对秀秀说道。“你冷静些,事情或许没有那么遭,最后是你能再看看。”
说着,她就把苏秀秀拉到卧室的桌子前面坐了下来。又亲自给她沏了一杯茶,又点上了一枝香。
苏秀秀喝了茶,才勉强安稳住心神。这时又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
苏秀秀就觉得她的身体似乎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下来。
这时,师傅又温声说道。“你困了,倒不如先躺床上休息一下。”
苏秀秀本来想说,“我不困,我不想睡。”
可是,她的眼皮却已经不受控制地耷拉下去了。
很快,苏秀秀就感觉到有一只手正轻轻地推着她。
苏秀秀很顺利地再次进入了那个她不敢看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