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自然是做不出当初那些热血上头的事来。
所以,他并没有直接跟大庄撕破脸,或是指出他现在状态不对,而是客气地说道:
“我这胆子都被切掉了,大半个身子也都在棺材里躺了一回。这老了老了,又没了胆子,以后也经不起什么大风浪了。你就放过我这把老骨头吧。以后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我这糟老头只想在家里开个小杂货铺,然后,安心养老就是了。我还想眼睁睁地看着我儿子长大成人呢。”
老马说这话时,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沧桑,倒也是发自肺腑。
大庄本来就是有意试探老马。此时一见老马不止面相老了,也没有再跟他争的心思。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既然如此,他也就借坡下驴,客气地说道:“既然马爷不愿意回去,以后我会多让兄弟们多照顾您生意的。”
老马却摆手说道:“千万别,那帮小子起早贪黑地赚几个钱也不容易,别再让他们为我这个老不死心破了。”
大庄笑笑,便也没再说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他就带着心腹起身告辞了。
老马身体不好,并没有送他出门。
等到离开老马家,那个矮胖子心腹就忍不住问他:“庄哥,难道咱们就这么放过马爷么?他可是咱们的心腹大患。”
大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口骂道:“你这蠢货懂什么,马爷到底比咱们多混几十年。他为人最是侠义。平时,咱们那些小子谁家有个事,他都上赶着帮人家。这也就不说了。
单单是满京城跑买卖的那位容五爷,跟马爷就是过命的交情。那可是很难对付的老狐狸,咱们要是动了马爷,他就先不干了。
那人见多识广,又认识官面上的人,各方面也都吃得开。他要想下黑手往死里治咱们,咱们这些人还有活路么?
再说了,马爷可还有个干儿子呢。那小子进去都快10年了,马爷一直照顾他老母亲和小儿子。明年那小子就放出来。要是马爷出了事,那小子肯定会活砍了咱们,那可是敢玩命地主儿。咱们还是躲着点的好。”
那矮胖子吓了一跳,连忙说道:“想不到马爷背后还有这么多的势力。”
大庄却骂骂咧咧地说:“可不是么,在京城混了这么多年,蛇有蛇道,鼠有鼠道。马爷那人水深着呢,咱们还是小心为妙。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他又不先惹我,就这么算了吧!以后咱们兄弟多捧着他点才是。”
矮胖子连忙又怕马屁,说了大庄不少好话。“还是庄哥英明,我怎么就想不到这些呢。”
“那是你眼光短浅呗!”大庄被他拍得浑身舒爽,这才得意洋洋地回去了。
*
大庄走后,留在家里的老马却有些心神不宁。
他算是看出来了,大庄这人华而不实,眼皮子又浅,心术也不正,根本就不是个靠谱的当家人。
只可怜他的那些小子们,跟了大庄以后,日子还不知道怎么过呢?
一时间,老马心中无比自责,只恨当初自己眼瞎,看错了人。又没早些培养个更可靠的副手。
就这样,老马气得手术伤口都疼了,连中午饭都没心情吃了。
惠兰十分担心他,劝了半天,老马却仍是把自己关在屋里,赌气盖上大棉被,躺在床上睡大觉。
也算赶巧了,今天许姨来家里干活,容家fù_nǚ俩吃了饭,顺道就来马家,找他谈些正事。
容五爷是为了他帮老马进货的事;苏秀秀是为了过来看看,杂货铺装修进展得怎么样了?
有人敲门,惠兰开门一看是他们,顿时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一大半。
她连忙对这fù_nǚ二人说道:“五爷,秀秀,你们快去劝劝我家老马吧。那老东西又想不开,在闹脾气呢。他身体本来就不好,却连中午饭都没吃。”
一行人进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