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他笑了笑,将那劣质的墨磨了开,用狼毫蘸取分毫,一点一点写下来自己的归期。
封好了书信,木易又有些想要改变主意。
若是等到他们约定好的那日再见,在这不过一刻钟的如今,他已经觉得太晚。想了想,木易当即决定连夜赶路,日夜兼程,他已经足够迫不及待了。
不能让耶律金娥等那么久。
木易心道。
他得快点儿,再快点儿才行。
官道虽平坦但路程远,木易最终还是选择了山中小路。一路直行,能够比走官路快上一天。
说做就做。木易拾好刚刚拆开了的背囊,将书信折好放到了店小二那儿,嘱咐他明日一大早就将这幅书信送往上京的长公主府,一刻都不肯再多停留,拍马离去,直奔山路而行。
店小二犹疑地看着木易匆匆离去的背影,犹疑地掐着书信,险些没掐出来点儿印来。他还真是好奇现在这年轻人,年纪轻轻的一天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明明是傍晚时分办理的入住,嘱咐他给他的马喂好了水草。这不过...他抬头看了看月亮和未落得干净的太阳,这才几刻钟?这人就乘着他的马一溜烟地走了。
店小二眨了眨眼睛,脑海里忽然闪出了一个不太妙的想法。他连手上的书信都没来得及放,三步并作两步地直奔楼上方才那位客人开的房间而去。
倏地推开了门,尘土飞扬。
店小二皱着眉,顺手拿那封信来掩着口鼻,环顾四周。
床上没有丝毫被动过的痕迹,那被子还是方方正正的,一看就是他自己的手法。只有桌子被移动了分毫。墨还未干,可见主人行动之迅速。他仔仔细细地来回看了好几遍,就是看不出来方才那位客人除了写一封信以外还做了些什么。
没有证据,无法报官。
店小二无奈地摇了摇头,打算叫掌柜的上来一同瞅瞅。要么,是他眼拙。要么,就真的是那位客人不大正常了。
且说木易一路兼程,这几天里他就休息了两夜,剩下的时间都用来赶路了。没心情看路边的景色,只是到了上京边儿上的时候,他特意去寻了寻当初自己被发现的地方。
那块石头还好好地待着,要不是周边有着安札帐幕的痕迹,木易还当真是认不出来。
耶律金娥说过,这块地方是萧忠的偏爱。皇上出来打猎游玩,他总喜欢选这么一块地方。就是因为这样,她当初能捡到木易的几率才大了些。
每每说起这个,她总是一脸遗憾。
“要不是我,说不定你就被别的贵女给捡回家里去了呢!那时候你虽然一身泥巴,丑的要命,那个身材还是上等的。”她啧啧几声,“上京城里的贵族女孩儿,还有的是就偏爱身材好的。再者...”她眼珠一转,明显就是不怀好意,“这附近禁卫军来的次数很多。禁卫军中不乏有特殊癖好的。那时候嘛...你以后的路途就不一定怎么走啦!”
每次听她说这个,他只余苦笑。
虽是如此说,木易还是觉得,他们两个的缘分是天意作祟。
当初他糊里糊涂地来到了这里,糊里糊涂地被她捡去,是他毕生的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