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步,才意识到不妥,赶忙退回来两步,急得不行又无法靠近:“你...你别哭啊,我不是有意的!”
“没事没事,不怨你。”孟金榜连忙背过身去,拿袖子囫囵一擦,“不碍事,不碍事,这不怨你。”
“是我说话不慎惹你难过了。”木易叹气,“我不讲就是了。”
他有些难过,本以为如今有人可以倾诉,可事到如今,也不过是个听不得、问不得的人罢了。
“我知道他去了。”孟金榜差不多擦干净了泪,整理了一番情绪,说道。
“哪怕是你站在我面前,太君再三向我保证你就是延辉,我也知道,你和他不一样了。”她的视线定定地聚在了木易的手腕上,“即使细节都一样。”她微微一笑,已经有些释然了。
就是这样。凡事要哭过、纠结过,自己才能想通那么一点儿半点儿,剩下的,只能靠时间去打磨了。
“所以你让我哭一哭,我哭一哭就好了。”
木易愣愣地抬起手,“请便。”
孟金榜拾好了情绪,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虑。
“你还打算回辽吗?算起来,你现在也算是大辽的人了吧。太君这边...”她笑着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太君一定是不同意的。你这回回来再走,应该...再不会回来了吧?”
“或许是吧。我最对不起的,应该就是太君了。没有办法还给她一个完整的儿子。”他望了望她,“还有你。”
孟金榜摇了摇头,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如今两国分立,战事一触即发,昨日我听说杨家也接了诏命前去边境了。你这时候回来,我以为,以为…”
“以为我也会去帮忙。”木易摇摇头苦笑不已,“可惜现在门都出不去了,我也不知道站在了哪边。”
“大辽...国土辽阔,你一向喜欢纵马,会喜欢那个地方的。”
“那个姑娘...”孟金榜咬了咬唇,笑道,“性格一定很敞亮。”
“你怎么知道?”木易奇了。
“我聪明啊!”孟金榜一笑,向他眨了眨眼,十分俏皮。
“说到底,辽人还是我们的敌人。木易,你自己在那边,就算是已经成了家立了业,也要凡事小心才是。”
“我知道。”木易心里一暖,“你也是。”
“毕竟汴京这边,都是我的亲人,就算我有什么不如意,还是都会护着我的。”她视线一转,“你就不一样了。”
“哎,你就不后悔吗?”她好不容易问出来了自己心中最深的那个问题,问出口的时候,甚至声音都是颤抖的。
她甚至还想再问一问,就这么毫无缘故地舍弃了她,他都不后悔吗?想到了这儿,她在心底暗自苦笑,也罢了,连家都丢了,她算什么。
“来不及了。”木易双目放空,重复道,“实在是太晚了。”
“也罢,”孟金榜笑了笑,“或许,如果有一天你需要我,我愿意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