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夫子顿了顿:“事情原由我已知晓。蔡氏姐妹出言不逊,你恼怒是正常的。不过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动了手就是错了。”
盛如锦微微一笑:“屈夫子,此言差矣。”
屈夫子愣了下:“哪儿错了?”
盛如锦面色一肃:“不知屈夫子可策曾听过,轻侮法吗?”
屈夫子顿时肃然:“这个我知道。”
盛如锦面色森然:“后汉书?张敏传:建初中,有人侮辱人父者,而其子杀之,肃宗贳其死刑而降宥之,自后因以为比。是时遂定其议,以为轻侮法。”
“今日蔡氏姐妹先是出言挑衅学生,而后侮辱其学生的生母。虽学生生母只是姨娘,但生养之恩大过天。若是不打,学生枉称人子!!”
一番话掷地有声,堂堂正正。
整个私塾学堂的学生们个个听得无言以对。
屈夫子面色变了变,良久道:“你说的极是。是夫子错了。”
他说着厉声对蔡氏姐妹道:“你们两人故意挑衅滋事,去罚二十下戒尺,并且今日课只能站着不许坐!”
蔡氏姐妹这才回过神来,哭哭啼啼地下去领罚。
啪啪打手心的声音响起来,盛如锦冷笑看了两人,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屈夫子神色复杂看了她一眼:“三日后正好学堂休课,你与我一起去拜见博容先生。”
盛如锦恭敬答应了下来。
一场小小的学堂风波就这样平息。私塾中的学童们看向盛如锦的目光中带着深深的佩服。
她们先前只知道盛如锦是盛府大小姐,但对她的出身都有点不是太感冒。现在盛如锦一出手就整治了蔡氏姐妹,而且还让严厉的屈夫子认错。
这可太太厉害了。
于是一整天处处听见有人喊:“盛学姐!盛学姐”
盛如锦一下子成了最受欢迎的人。
蔡氏姐妹被打得手心红肿,而且上课还不许坐着,只能站着听课。一天下来,两人眼肿脸红又站得累得几乎站不稳,生不如死。
散了学,两人才在丫鬟的搀扶下灰溜溜离去。
盛如锦在马车上,盛如月与盛如媛都在一旁。
盛如月忧心忡忡:“大姐姐,蔡表姐会不会回去告状?”
年幼如她竟然也明白蔡氏姐妹撑腰的对象是大夫人周氏。
盛如锦心中笑了笑。昨儿她才刚表露出要上明德女社,大夫人周氏就开始下绊子。
不用猜也知道蔡氏姐妹一定是受了唆使才会这么针对自己。要是自己忍了,将来一定会不断受到挑衅欺负。若是自己不忍起了冲突,引荐成为博容先生的入门弟子一事也会受到阻碍。
好恶毒的计策啊。
盛如锦心中连连冷笑。她竟然不知道大夫人周氏这么恨这一房。先是对自己的弟弟盛书韵下毒手,现在又来向自己下手。
盛如锦对盛如月与盛如媛道:“你们放心吧。她们是受我们盛家的恩惠,断然不敢回去告状。就算告状屈夫子都断了是她们的错。父亲与母亲自然不会追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