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张扬的人忽然换个风格,盛如锦看卫安卿便少了几许厌恶。
她只觉得卫安卿私自走上玉阶有点不合时宜,不过转念想到此人向来不守礼法,便懒得开口叱责。
卫安卿收回手,也不问盛如锦为何方才失态哭泣。他开始唠唠叨叨说着暗影卫龙虎两所这几日国丧的安排。
盛如锦身心俱疲,只是默默听着,实则心思早就空白一片。她只盼此人赶紧走。
不知过了多久,卫安卿禀报完。两人陷入长长的沉默。
盛如锦回过神,哑声道:“卫大人辛苦了,回去吧。”
卫安卿却不走,只是拿着那双妖冶的眼不住瞧着盛如锦哭得红肿的眼睛。
“太后娘娘方才在哭什么呢?如今新帝登基,后宫安稳,朝中与后宫有异心之人都暂时已被弹压。太后娘娘是万万人之上,还有什么忧虑?”
盛如锦奇怪看了他一眼。不知这平日总是夹qiāng带棒针对自己的狗嘴里面怎会说出人话来。
许是哭得脑子抽风,盛如锦说出了这辈子最后悔的一句话:“我在哭……从此以后只能高处不胜寒。”
卫安卿笑了起来。他笑得很轻,但是在这空荡荡的殿中却十分清晰。
他是当真在笑,似乎还很愉悦。
盛如锦回过神来,怒视他:“你笑什么?!”
卫安卿忽地驱前在她面前蹲下,握住盛如锦的手。她犹记得宫灯红彤彤的,照得他的眉眼如魔似魅。
他的手是出乎意料的温暖。盛如锦被他的举动惊呆,只呆呆看着他。
卫安卿看着她,低声笑着道:“怕什么?在太后孤枕难眠的夜里,可以召微臣前来。这样就不会高处不胜寒了。”
盛如锦许是被他蛊惑了,又问:“召你前来做什么?”
卫安卿低头,看着手掌中那双小小的素白的手。
他斜撩了眼,似笑非笑:“可行珠联璧合之事。”
盛如锦:“……”
下一刻她狠狠给了他一巴掌,头也不回地走了。
身后还传来卫安卿不死心的声音:“太后娘娘……哎,别生气,小心凤体……小心凤体……您随时可传召微臣……”
盛如锦快步离开,方才的伤感早就不见了踪影。她呕得差点要吐出血来。
什么叫做珠联璧合?
这好好的词怎么被卫安卿污得不堪入目。
从此以后她都不敢直视这个词。
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她还当卫安卿会好心安慰她,没想到这人根本只是……只是……想调_戏她罢了。
后来她狠狠夺了他行走宫禁的特权,却没想到卫安卿联合了几位辅政大臣又逼着她还了特权,不过还好最后两相角力之后,卫安卿答应轻易不得深夜入宫。
她这才安稳。
……
盛如锦翻了个身,脑中响起卫安卿那一句不要脸的话。
“可行珠联璧合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