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不如交给赵德子,这一路也是他负责押运看守的,嫌犯还未死亡。”他语气平淡,可言语里却暗示嫌犯会自杀或被谋害的可能。
有大理寺和东宫那个小宦官被灭口的前车之鉴,李承乾显然也是重视的。
只是
他抬眼看房遗爱。
“你怀疑纥干承基?”
房遗爱黑长的睫毛垂阖,视线往地面上看,口中淡淡道:“没有证据。”
只有怀疑么……李承乾蹙眉,却也没坚持,听了房遗爱的话,让赵德子负责此事。
赵德子实在是不擅长审人,虽然他是东宫的宦官总管,但刑讯这事不是打个小太监屁股几十板子那么容易。
它比杀人都难
赵德子审了一夜,眼眶发红的来太子和房遗爱这里告饶。
李承乾无奈,他信任的能做事的几个人就是他们,但此刻新投靠的心腹房遗爱却说心腹纥干承基可疑。
李承乾自小长在宫中,见过的背叛多了,他不是不信,但纥干承基素来勇武,曾经他被刺杀,他几乎算是救过他的命,否则一个小小兵士又是外族人,怎么能进东宫当值。
何况房遗爱他性子素来……李承乾疑虑地望了房遗爱一眼,他心里些微怀疑是否房遗爱和纥干承基不对付,找机会就打击报复。
李承乾突然发觉自己有点断不准房遗爱的“性子”。
房遗爱仿佛没感受到落在他身上的那股疑虑视线,他依旧神色不变,只是抬眸看着太子,道:“主审交给张思政也可,但小臣还是那句话,这事望太子不要让纥干承基插手。”
李承乾沉吟片刻,方说道:“既然之前说此事交你办,便你说了算。”
一旁的赵德子也趁机又说了一遍,昨日里房遗爱轻轻巧巧地就发现那妇人言语中的漏洞……
赵德子虽然头脑不差,但房遗爱的急智他是万万及不上的,那时他可是束手无策,压根一点儿都没发觉那妇人“有问题”。
这边李承乾说完突然想起房遗爱是个“娇生惯养”的相府郎君,虽然他们这等人打骂个奴才,但亦用不着亲自动手。
李承乾是很相信房遗爱的“聪颖”,若是犯人开口说话的情况下,房遗爱极有可能从中套出什么,但
他略忧心地瞅了房遗爱一眼,颇为担忧他会承受不住,此时看着房遗爱倒是面色不改,可他见多了不少人嘴上把式,真到了动手杀人的时候,反而事后或作呕或噩梦不等。
“张思政你亦带着罢,他刑讯也是一把好手。”总之有备无患,希望房遗爱别被吓到。
*
房遗爱跟着赵德子并张思政去了太子内坊,并没有去太子率更寺,东宫的率更寺和大理寺职能几乎无差,但这回因为初始房遗爱的坚持,那妇人被押进了宦官负责的内坊。
赵德子挑了信任的人看守,内坊里自有处置犯事小宦官的地牢。
“那妇人嘴硬得狠。”赵德子边走边抱怨,刑讯还不能太重,否则就是屈打成招,或是一不小心弄死,万事皆休。
总之,赵德子很头痛,他心里是感激房遗爱的信任,可这活计他真的做不来。
“那店主呢?”房遗爱踏进地牢随口问。
“他……哼,一吓都什么说出来。他就是个枪头!反复审了几次,口供并无问题,实则他那妇人是个暗子,他们俩根本就不是夫妻。”赵德子皱眉,也觉得事态越加复杂,晋王中毒这事,根源恐怕还是在东宫。
此时赵德子担心太子身边有其他暗子在,太子周边十分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