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
李世民心里自然猜是房遗爱不知从哪里买了一手好诗,“真正作诗的人是谁?”
如此有才,李世民难心动,他本人亦喜作诗,但若说能流传千古那是勉强了。所以,这等诗仙般的诗人,自然要网罗在手中,他露出求贤若渴的眼神。
陈慕之沉默片刻,“臣没查到……许是房二郎自己做的。”种种迹象显示,房遗爱除了杜荷,没有接触任何其他外人,而杜荷手里买来的诗词,那些笺纸此时都呈放在皇帝身前的案几上。陈慕之早就看过一遍,里面的那几首诗平平无奇。
李世民听了这回答,不置可否,倒是将陈慕之抄写来的《将进酒》又拾起读了一遍,脸上却面无表情,让陈慕之看不出想法。
等到了太子来请安的时候,李世民还与之谈起房遗爱的这首诗。
“当时儿也在四弟那儿,倒是亲眼见了房遗爱一展诗才。”李承乾眼中满是“赞叹”,眼角余光却在观察李世民的神态。
李世民神情顿了一下,太子还是太单纯了。房遗爱怎么可能是这首《将进酒》的原作者……
李世民转而问起太子的学习进展,说起他派到太府的几位老师。
李承乾默然,抬头对着李世民道:“儿已然行冠二年之久,圣人是否可裁撤……”他的话止住,因为此时李世民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
李承乾低头。
许久,李承乾动了一下他的一只脚。
李世民这才让他坐下,记起他的右脚不方便,不由关怀道:“右足平日里可还痛?”
“尚好。”李承乾回道。
得了这么一句干巴巴的回答,李世民见他面无表情,知道儿子这是被拒绝裁撤太府的老师心里不高兴,他叹息了一声,话音却避过了老师的事情,转而说起派人找孙思邈进京为他治疗足疾的事。
“何必麻烦老神仙……命定的事情,注定不能逆改天命。”李承乾的声音淡淡的,然后再无多言。
何况李承乾垂下眼,嘴边勾起一抹嘲讽弧度,他这足疾哪里是什么病症,人祸而已,大家心知肚明,也只有皇帝一人视而不见。
李承乾忽然陷入回忆,若是长孙皇后仍在……
闻听太子所言,李世民亦是伤怀。
室内一片安静,龙涎香袅袅飘散,两人的心跟着香气缭绕飘散,他们忽然都想打了长孙皇后和夭折前十分可爱的兕子……孙思邈不是没给她们瞧过病,可有时天命不可违,强求一时也终是伤心。
离开太极宫前,李承乾脚步迟疑。
“儿求圣人罢张玄素太子詹事一职”他终是沉声恳求道。
闻言李世民刚刚泛起的伤感之情顿时一扫而空,他目光锐利地射向太子的脸上,“那太子你想让谁做东宫的太子詹事?”
李承乾自嘲地一笑,“回圣人,儿说句心里话,就是让房遗爱做太子詹事都行……张玄素、于志宁他们……哼!”
他话语未尽,也能让旁人感受到他对李世民派遣到东宫几个老师的愤懑之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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