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你活着,特别是这样屈辱地活着,那唯一的办法,只能陪着你光荣而壮烈地死去。
我所有的努力,都是在用自己的最后一口气守住你的心,护住你的尊严,维住你的底线。
等在十殿阎君殿上,我们可以挺直脊梁。
不管是为了华夏、玄机会、玄冥,还是你,我都要奋战到底。
你的血,用我的血来偿,你的命,用我的命来赔。
如果今天会死?
那就今天死!
我张麟乐死得起!!!
他拿起一对钺就向柴子洋飞奔,而柴子洋也迅速抡起鞭子狠狠地抽了过去,鞭子带着怒火朝张麟乐无情地扇去。
火,唯有火,穿过了幻境,张麟乐带着忘生忘死的豪情,扑了过去。
生死一发间,一个灵巧地走位,与鞭子错身而过,而后,他近距离的挥钺刺向柴子洋的心脏。
柴子洋反手一推,打偏了张麟乐持钺的手,顺手就上鞭,火鞭刚好击中了张麟乐的左胸,鸳鸯钺再次落地。
炽热的火焰给他的心脏上了烙刑,如同三昧真火将他的皮肉焚烧,血液烹煮,骨头烤熬,但他没有停止向前,顶着烈火向前。
柴子洋显然没想到还有人能顶住他的火鞭,稍有犹豫,可就在这疑惑之机,卯足了力气的张麟乐已经将钺片插入了他的腹部。
两人就这么站立着,那一刻,时间静止,四周都安静下来,两人都能到彼此心跳的声音。
柴子洋看着张麟乐,而张麟乐露出了桀骜的笑容,心满意足地落泪,张合着嘴,说着有毒两个字。
柴子洋缓缓地低头,先是看到了张麟乐胸口的血,接着是伤痕累累的手臂,最后才是满是血的锋利钺片,戳进了他的小腹。
张麟乐突然闭上了双眼,这刀片上有毒,是他在前特意向晏玺讨的。
终于,就要全盘结束了。在这生死交汇之际,他想暂时抛弃理智,他想放纵这一秒钟的沉溺,也想用一种仪式彻底和这个男人告别。
他抬头,猛地吻上了男人的薄唇。柴子洋意外地没有拒绝他,任由张麟乐毫无章法地乱吻。
鼻腔的热气铺洒在彼此的脸颊,原始而坦白的欲|望,像一道终于可以舍弃的执念,化在两人的舌尖。什么仁义道德,什么天道轮回,什么做不得,什么又做得,生死边缘,张麟乐不想管也管不了了,心里那抹跳跃的情绪,若是再不放出来也没机会了吧。到底喜不喜欢呢,似乎,不重要了。那些为此失眠的夜夜,那些惶惶不得答案的夜夜,那些反反复复问自己的夜夜,晦暗不明的星空,恍若在这一瞬间都云消雾散,都不重要了。
绣工夫,牵心绪,暖日策花骢,垂杨陌。
配尽鸳鸯缕,共作鸳鸯偶。
想到这里,竟有滴滴泪从张麟乐眼角滑落。
忽而他眉心一蹙,将手里的钺片猛地抽了出来,柴子洋的鲜血喷在张麟乐的前胸与脸上,和他自己的血融在了一起,像两尊血红的泥塑。
柴子洋闷咳一声,一口滚烫的心血涌上喉咙,顺着两人的嘴唇,被张麟乐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烫心烫肺的热血,流入了千疮百孔的心脏,也流入了张麟乐的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