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届时我能听到你对我之前问题的答案。”
赫尔曼没说什么,只是微一点头,目送哈蒙德.克雷将军离开。他在静默中伫立等待。过了一会儿,指挥室的门再次开启。玛维.影歌走了进来。
“□□少将,好久不见。”
赫尔曼露出礼貌的微笑。
“是中将。”
“哦?”玛维看了他一眼,转身把门关上,“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请坐。”
她毫不客气地坐下来,赫尔曼却仍静立不动。他就站在她对面,低着头凝视她许久。六年过去,暗夜灵的样貌丝毫没有改变。这是理所当然的,她早已活了万年。对于渺小的人类来说,那即是永生。
他知道岁月一定在自己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可玛维.影歌什么也没说。她仰头注视着他,与初次相见时一样,她那“洞悉所有,却一语不发”的姿态让他愈发感到自己微不足道、无处可藏。也与当初一样,面甲笼聚的阴影中两点幽绿的光,流露出睿智与果断、深思熟虑,以及不经意的残忍。
“部落和我们同在破碎海滩遭遇惨败,国王陛下战死,我的jūn_duì死伤数千。而你现在才现身?”
“军团再临,是从母星阿古斯上复生。”
“五年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玛维抬头望向他。
“五年前,你什么都没有告诉我。”赫尔曼冷冷地说。他转身走到书架前,从那上面拿下一沓泛黄的羊皮纸,又走回来,往玛维.影歌的面前一扔。
“可否解释一下?典狱长大人,萨格里特钥石?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情?”
玛维.影歌凝视着眼前的史料文件,都是从各类古籍上摘取下来的。有些文件上面还有达纳苏斯月神殿的印记。
“这些,谁给你的?”
“不重要。”赫尔曼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重要的是你欺骗了我。隐瞒我,让我在五年前失足,犯下了大错。”
“大错?”
“解释。”
玛维.影歌凝视着他,然后又低下头。赫尔曼意识到自己恐怕是唯一一个敢对她如此说话的人如此地不敬,可他按耐不住。得知真相的那一天起,他便被卷入愤懑与憾恨的深海里。他每时每刻都迫不及待地渴求从那深海里解脱出来。
从面甲与头盔之间那道黑冥的缝隙里,无声的不满缓缓溢出。但她的语调一如往常地波澜不惊:
“萨格里特钥石,由泰坦之一萨格拉斯铸造,可以开启通往任意一个军团世界的大门。”
“你之前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当时我并不知道它在哪里。”
“撒谎。”赫尔曼脱口而出,“你明知道伊利丹.怒风对他的最后几名伊利达雷下达了何种命令。”
他感到愤怒。为什么暗夜灵总是如此傲慢、不愿承认自己的错误?
玛维没有回答,而是轻声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
“你干脆提问吧。我会一一作答。”
“为什么隐瞒?”
“我们对于钥石所有的了解,仅限于纸质资料,也就是文字。没有人亲眼见过它,没有人使用过它。没有人知晓它究竟有何种威力。六年前,我不知道伊利丹.怒风打算拿它做什么。我无法信任他。如果他利用钥石打开军团世界的大门,为恶魔们获取入侵艾泽拉斯的捷径,那么一切都太迟了。”
赫尔曼瞪着她许久。
“钥石现在在哪里?”
“守望者们保管着它。”
“我们现在需要的正是它。”
玛维没有立刻回答。赫尔曼看出来她在犹豫,于是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没有钥石,我们就无法彻底铲除恶魔。他们永远会复生。这场战争将永无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