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算隆安不说,他也觉得她和莺莺长的像。只不过莺莺还是个孩子,一身孩子气,而她心思深沉,安静得体,她比莺莺,更像一个大家闺秀,可她却是一个丫头。
不知为何,他从心底里有些怵她。或许是上次她告诉他那对母女去世的消息时脸上太过嘲讽的语气,也或者是她不经意间对他流露出的深切的憎恶,又或者什么都不是,只是因为他对那对母女的愧疚,导致他不敢再见家乡人,总而言之,他害怕。
或许是下人梳头的动作太重了,她幽幽转醒,一清醒,立刻就要挣脱绳子,可是那群粗人捆的绳子,没有特殊技巧,怎么可能挣得开。
钟离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在这里了,当她睁开眼,看到镜子中的人,满头珠翠,一身绫罗,丹蔻红唇,胭脂腮红,她竟然在想,这镜中人是谁?
然而她很快就意识到那就是她自己,二九年华,芳华青春的她。
视线一挪,她看到了他,那个她试图甩掉,试图忘记的男人。
她挣脱不开身子上的绳子,只能愤怒质问他干什么?结果他却轻飘飘的告诉她,要她去替莺莺顶包,代嫁。
哈?哈哈!
代嫁?
亏他想得出来这个馊主意!
她不想跟他计较那么多,她心中只有幻灵,所以她用了一贯的下人的方式,请求主人高抬贵手。她声泪俱下,苦苦哀求。
“侯爷,不行啊,夫人说好的,如果幻灵把药带回来,我就要跟他走了,您不能出尔反尔!”
“你是侯府的下人,我说让你做什么你就必须得做!”他很强硬,丝毫不把这个下人当做什么,难道下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不,侯爷,公子的病还没有好,我得留下来照顾他,我不能走。”
“侯府的下人多了,不少你一个,你老实去吧!”他不改其意。
“侯爷,侯爷”她被逼的走投无路了,“我比郡主年长这么多,我替她出嫁,一旦被皇上发现,必死无疑啊,到时候还会连累侯府上下,侯爷,这个险不能冒啊!”
“所以啊,你就更得演好莺莺了,这么多人的性命可都在你的手里攥着呢,你演砸了,所有的人都得为你陪葬。”他高高在上的看着她,钟离感觉自己就是一个蚂蚁,正在被她用脚一点点慢慢碾死。
他的心可真硬,一点听不进去,反而威逼利诱。
难道其他人的性命是我主动握在手中的吗?难道我愿意至大家于死地吗?这到底是谁做的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吗?
天有些阴了,她口干舌燥可仍然没有劝他回成命。她突然间恨了,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是别人攥着她的命?难道她就只能如此打碎了牙往肚里咽,忍气吞声到死吗?
不!
就算命运一定如此,她也不要让他轻松享受这一切!他凭什么?一个抛妻弃子的负心汉,一个攀附权贵的小人,一个罔顾别人性命的豺狼,他凭什么能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一切,听着别人的阿谀奉承?他凭什么?
既然都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