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丝顺着食指滴落,钟离觉得自己的心肝都在颤抖。她闭上眼睛,紧紧抱住幻灵,拼命压抑自己的痛苦和快乐。
这厢,黑暗中的某人正瞪着眼睛,听着隔壁悉悉索索的说话声和床榻被褥翻盖的声音。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想当初他第一次半夜被吵醒,还非常不给面子的问:“钟离,你怎么了?”
她说:“没事,可能是老鼠偷东西。”
不知道这到底是个怎样的老鼠,总是在夜里偷吃,以为躲过了一切,却没成想隔墙有耳。
他曾经特别仗义,主动大声拍床,想把这只老鼠吓走,结果却是那老鼠停了一会儿,过了一会儿又开始咔嚓。最后他忍不住了,想推门而入直接逮,毕竟他现在身体好的差不多了,可以下床走两步了。
可他在门外看到了什么?他们共剪西窗烛,你侬我侬,柔情蜜意,如胶似漆。俗话说:宁毁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他干嘛进去找两人不痛快,就那样放过他们不好吗?
可是他不痛快。
隆安公主后来来见他,说实话他连一个眼神都不想给,可是她说的话却让他无比心动。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也不认我,你喜欢你的那个丫头钟离,不如我们做个交易。你承袭侯位,帮侯爷一把,我就帮你把她留在你身边。”
“你想怎么做?”
“既然有绊脚石,那就搬开,没了他,想必钟离就会全心全意对你,永远不会离开你。”
她说的轻巧,可是他却浑身一凛,汗毛倒束。
“你要杀了他?”
“可以,如果你想这么做的话。”她却突然把问题抛给他,他摇摇头:“不,不要杀人。”
“可如果他活着,对你就永远是一个绊脚石,你永远都摆脱不了他,你可想清楚。”
她在诱惑他,迷惑他,可怕的是这一切他都知道,他却还是被迷惑了,他说:“不要问我,我不知道,这是你做的事跟我没关系。”
她笑了,如蛇蝎一般让人浑身发毛,她说:“是,这一切都是我做的。”
那天晚上,他听着隔壁一如既往的说话声,毅然决然地服下了她给的药,之后第二天他上吐下泻,滴水不进,整个人疼的都快凉了。大夫来号脉,都说除非有还魂草来救命,否则他挺不过这个月了。
那又如何,又回到她身边照顾他了,他看着她忙碌的背影,觉得就算只是如此也值了。
就在这时,她被叫去了前厅,因为那个不像母亲的女人要告诉她,准备让她为他冲喜。
她一定非常不愿意,她是多么喜欢那个男人啊。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夫人,不行啊,奴婢,奴婢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奴婢不能冲喜。”
她跪在漆黑的房里,地上阴冷的如同坟墓的湿气,而堂上华美衣裳下的女人却一脸暮气,像躺在棺材里美的干尸。她连眼皮都没抬,只是说:“不行,你是侯府的丫头,终身大事由不得你做主。”
“真的不行,夫人,钟离虽是奴才,可并没有卖身给侯府,所以您不能决定我的婚事,公子还有救,再换个大夫,他一定有救!”钟离的头磕的梆梆响,简直要把青砖磕碎了。可是公主仍是不同意。
“救?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