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阮幼梨真的,已经摔习惯了。
瘫在草坪上,阮幼梨浑身无力,连动不想动了。
闭了闭眼,她绝望地想。
她要傅行勋还有何用?
傅行勋见到她的这般境况,伸手挠头,试探问道:“你……怎么样?”
阮幼梨在心中默默答他:挺好的,起码还没有摔死。
以为她是生气了,傅行勋忙是将她从地上拉起,为她拍去身上的草屑微尘。
她没有说话,他也不敢开口。
空气安静得可怕。
起先,阮幼梨还在心里想着,傅行勋好歹会将她给抱起,送回屋里,然后一阵嘘寒问暖,请大夫给她看看罢。
但沉默了这么久,她也绝望了起来。
呵,果然都是假的。
压下狂躁的心跳,阮幼梨对他勾了勾手,示意他过来。
但她到底高估了这个男人,傅行勋竟是一脸不解地问她:“怎么了?”
这一次,阮幼梨终是忍不住了,怒吼:“抱我起来!送我回去啊!”
傅行勋顿了顿,依她所言,照做了。
送回了她的厢房,将她放在榻上后,又听她出声支使他:“给我倒水。”
傅行勋生怕惹到她,仍旧照做。
可听到她后面的这个要求,他想反抗了。
“留下来陪我。”阮幼梨缩在枕头上,被拉上来的锦被衬得脸小小的,娇弱得令人怜惜。
傅行勋喉结滚动,从喉间溢出一字:“不……”
“不许不。”阮幼梨猛然打断他。
傅行勋一顿,又答:“算了罢。”
闻他此言,阮幼梨的情绪登时低落了下去。
“勋勋怎么可以这样子对阿沅呢?让阿沅一个人,好空虚好寂寞好冷的,阿沅好伤心好伤心,再也不要理勋勋了。”说到最后,她将嘴撅得老高,险些没颓废地将脑袋滑到枕头下。
傅行勋为难了。
再怎么说,她都是尚未出阁的小娘子,就算以后他要娶她,他也不能……这样罢。
见他不语,阮幼梨又怯怯地扯了扯他衣袖,道:“你就在半夜偷偷来,什么都不做,就陪我。”
什么都不做……
傅行勋在心中默默重复她的话,仍旧做不下决定。
又听阮幼梨继续补充:“等到天亮你又离开,假装没来过一样。”
傅行勋的心里有一根旗杆在不断摇摆,始终定不下来。
沉默了好半晌,他倏然起身,讷讷道:“你先歇下。”
阮幼梨没得到他的回答,始终不安定。
故而她一把拉住他衣摆,锲而不舍地问道:“你来不来?”
傅行勋讷讷颔首,道:“来。”
阮幼梨登时乐了,抿出一抹甜甜笑意,总算是撒手,允他离开。
可这天晚上,她在榻上辗转反侧,都没等到傅行勋来。
阮幼梨猛然从床榻上坐起,总感觉单纯的自己被欺骗了,心中不悦。
好,他不来是吧?
那她就去找他!
既然做下了这个决定,阮幼梨也不再停滞,掀开了锦被,就起身往窗边走去。
窗扉被倏然拉开,于沉寂夜里咯吱轻响,像是滴落于平静湖面的水珠,漾开层层涟漪,又渐归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