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廷辉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忙是阔步出列,平举双臂于身前,道:“陛下,大理寺的臣子们为刺客之事奔波多日,才齐了他们的身份证据,而如今……延平王凭空变出这么一份宗卷来,又怎么能轻易否认了大理寺的证据呢?”
他说得在理,更是让圣人的脑中一片混乱了。
但这事关皇室安危,他轻率不得,只道:“可延平王呈上的证据,也并非是胡编乱诌的。所以这件事情,还是彻查的好。”
说完,他将手中物什交予梁衡,又让梁衡转交给了萧廷辉。
萧廷辉接过一看,登时愣怔在原地。
握紧书籍的手紧了又紧,指节处泛出丝丝惨白。
但身在大殿之中,他也不好将情绪表露,只得符合着圣人说道:“陛下英明。”
圣人伸手揉了揉眉心,道:“延平王,这件事,就交由你和大理寺一同查办罢,务必要在短时间内,查出个名堂来。”
李成衍领命,跪拜在地,高赞圣人之英明。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就意味着,刺杀一案有了新的转向。
李成衍一派固然欣喜,但萧廷辉亟亟布下玉阶,气白了脸。
“李成衍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究竟是从哪里搞来的那些?!”萧廷辉也不知是在质问手下,还是质问身后的萧予峥,气得音调发颤,“还有!大理寺的那些人都是废物吗?竟然让李成衍寻了端倪!”
萧廷辉不急不缓地跟在他身后,很快就拉远了距离。
萧廷辉见他没有跟上来,也愣了一愣。
他徐徐回首,看着身后的人,心底起了几分怪异感。
就在他凝眉猜疑时,萧予峥终是出声:“我疑心是我们的人里,出了叛徒。”
闻他此言,萧廷辉才放下几分警惕。
他长吐一口气,道:“恐怕就是如此。”
从李成衍有指引般地抓到证人,他的心中就生了疑。
萧廷辉问他:“泽川,你认为是谁?”
“可能是丞相府里的人,也可能是大理寺的官员。”萧予峥不置可否地答道。
听了他这番话语,萧廷辉的心底愈发沉重。
这句话就是在提醒他,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要提防,包括他萧予峥。
但萧予峥跟了他这么多,向来没有踏错半步。所以在他道出此句时,萧廷辉对他是愈发信任了。
萧廷辉在心底暗叹一声,嘱咐他:“这几日,多留意一下身边的人,务必将那叛徒给查出来,碎尸万段。”
萧予峥微微垂下眼睫,只道:“是。”
但那叛徒一日还在,萧廷辉的处境便一天比一天危险。
果然,不出七日,令他忧心的事情就发生了。
叛徒仍在,与李成衍互相协作,找出了大理寺作假的罪证。
他得到消息的时候,李成衍已经将罪状呈到了圣人面前。
一时间,所有的真相都浮于水面,阮家实则是无辜受难,而武毅侯府也含冤负罪。
重臣为贼人陷害,圣人大怒,下令将大理寺封锁,甚至还令人抓捕了其中的所有官员,关到狱中,严加审查。
而傅行勋也就此洗清了罪名,解除了禁足令,于翌日登上大殿。
傅行勋完好无损地步入殿中,步伐稳健,身姿挺直,少年人的意气风发,若落落青松的清俊。
萧廷辉见着,心底一阵滞闷。
他紧紧攥了拳,连呼吸和心跳都变得急促紊乱。
“卿肝胆忠心,可朕却被贼人蒙蔽,错怪了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