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事态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往后,又该如何呢?
傅行勋紧闭了眼,锁了眉头。
经此,阮幼梨定然会明白他的心意,以她的性子,她也不会为了顾全大局,而放手的。
所以如今,就只有她提的那一个法子了吗?
舍弃李成衍,扶持宫婢所生、身份低微的四皇子。
可若是如此,那又让他置李成衍于何地?
李成衍,到底也是他的亲弟弟。
若事情败露,阮幼梨还能因她的皇室血脉存活,甚至,留在宫中,享无上荣宠,可李成衍……不仅仅是失去了皇子的身份,恐怕以后,连常人都做不得了。
欺君之罪,罪不可赦。
想到此处,傅行勋缓缓睁了眼,眸色沉沉,其间一片凝重。
今日,是他冲动了。
这个法子,还是行不通的。
但是,又该如何场呢?
傅行勋越想着,脑子里边便越乱,直到最后,千般思绪交杂,根本不容他继续沉思。
他禁不住扶额苦笑。
情之一字,可真是恼人。
在此事上想不下去了,傅行勋便索性不想了,暂时放下了所有愁绪,阖了双眸浅眠。
等他猛然惊醒时,脑中也变得一片清明。
从水中出浴,他重新换了一身衣裳。
一边扣上腰间革带,他一边沉思着。
现如今,最紧要的,还是芸娘一事。
听杨朔今日所言,芸娘的身份是被大理寺查出来的,而大理寺中,是阮毅光乘驾出京,前去调查的。
阮家是他们在萧家的暗人,明面上,阮毅光身在大理寺,是萧家的人,可事实上,阮毅光与他们同样痛恨萧家,恨不得将他们除之而后快。
所以这么多年以来,阮毅光都是与他们同阵营。
想来芸娘之事,他不可能不知晓。
如今武毅侯府出了事,那定是因为阮毅光还没来得及提醒他们,便出了事。
转瞬想到了这一层,傅行勋倏然蹙了眉,眉间的一个“川”字,深刻且明晰。
阮毅光,是阮幼梨的养父。
于阮幼梨而言,是至关重要的人。
他若出了事,阮家若出了事,她该如何?
傅行勋越想着,便也是忧心。
于是他停下了手上动作,做下了一个决定。
因为心中的不安,他连衣衫都未理得齐整,便亟亟步入了书房。
衣襟处微微敞开,隐露出两截锁骨,以及半隐半现于阴翳中,一点胸膛的纹理。
“封晋。”他出声,唤。
封晋始终守在他的门外,闻声,便阔步进了屋,躬身待他吩咐。
“你替我出府一趟,打探一下阮毅光的情况。”傅行勋冷了眼神,沉声下令。
封晋得到命令,便再不耽搁,退着步子出了屋。
踽踽的脚步声渐远,逐渐消弭于耳畔。
可他心中的担忧,却像是沉在水底的暗潮,逐渐汹涌到了水面,泛起了惊涛骇浪。
他将手肘撑在案上,竖掌抵在眉心,轻轻地叹出一口气。
他也想安慰自己,这只是他的一个猜测,并非事实,可这种种事迹,都在暗示着他的那个猜测,让他无从去否认。
如今,只有静待消息,以及,隐瞒阮幼梨了。
可是时间一天天过去,封晋却始终没有回来。
而他最后等到的消息,也是封晋被杨朔的手下逮捕,关在了牢狱中。
得知此事,傅行勋拧紧了眉,整颗心都像是沉入了水底,沉闷得令他窒息。
他愤愤地去找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