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行勋斗不过她,被她追到了北苑。
眼见得就要进屋,他倏然折身,一臂弯曲,撑在门沿上,以身子挡在她的身前。
“我累了,想歇息一阵。”
所以,你走吧。
但阮幼梨选择了装傻,眨眨眼,笑得无辜:“我会很安静的,不会打扰你的。”
“你到底要作甚?”傅行勋调整了一下姿势,欹靠在门沿边,向她稍稍凑近了几分。
阮幼梨感受着他呼来的浅淡气息,略有些羞赧。
她微微垂了眼睫,喃喃道:“就……想多看看你。”
闻言,傅行勋不无奈,他伸手抚上眉心,叹:“这都多久了,还看不够?”
阮幼梨猛然抬首,看着他连连点头:“对啊!”还答得特别肯定。
傅行勋只感觉头更疼了。
“我看你这几日是没事做闲得慌了。”顿了顿,他直起了身子,抱臂胸.前,道,“跟我进来罢。”
为他的这番话,阮幼梨一个激灵,忍着满心喜悦,同手同脚地跟上他的脚步,进了屋。
她将手覆在胸.前,又作出了她最爱的西子捧心状。
傅行勋让她进来,难道是考虑清楚了,要接纳她了?
阮幼梨在心里做出了种种猜测,却在侧眸间,见到他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拿着走了过来。
恍然间,她想起了之前的看脸。
难不成……又是要故技重施?
果不其然,傅行勋停在她的跟前,将手中的书卷递给了她。
“《尚书》,两遍。”他眉峰一挑,道。
阮幼梨拒绝接过,恨恨道:“我不抄。”
傅行勋倒没为她的答案而感到惊异,只将书回,道:“好,那你走罢。”
阮幼梨一听,愣了,开始耍赖。
她跺脚,道:“我不走!”
傅行勋好整以暇地看她,剑眉一挑,笑得揶揄:“二选一,要么在这里修身养性抄书,要么离开。”
“我选第三个。”阮幼梨一边说着,一边坐到了榻上,作出一副不抄书也不离开的姿态。
傅行勋没料到她这般无赖,微微蹙眉,坐到了她的对面,又道:“我可是有办法,让你出去。”
他的表情凝重,阮幼梨一顿,登时就怂了。
有办法让她出去……
把她扔出去……还是踢出去?
想想那些场景,阮幼梨就胆寒,她抿了抿唇,选择屈于yín威。
“我……我抄。”话音落下,她就从傅行勋的手上夺过书卷,抱在胸.前,一阵委屈。
傅行勋点点头,道:“等下给我检查。”说完,他便起身,落座于一旁,微垂了眼睫,浅眠过去。
阮幼梨偏首,往他的那个方向不断探视。
他屈肘支于案上,浓黑的眼睫覆下,盖住了那双点漆的眼眸。
窗外的天光透过窗纱,从他的身后映了过来,留他身前的一片阴翳。
半明半昧中,他面如冠玉,国手丹青的天人之姿。
阮幼梨正看得出神,可他却在此刻突然出声,吓得她一个激灵。
“快抄,等我醒来,你要是还没抄完,你就完了。”他没有睁开眼眸,只薄唇翕动,声调平静的对她这般说道。
阮幼梨忙抬起手,用书卷挡住了面庞,不敢再看他。
过了好一阵,她没再听到任何的声音,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