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身前,答:“刺客含了毒.药,没有一个活口。”
傅行勋将手放在膝上,指尖有规律地在衣摆上点着,一下接一下。
顿了顿,他抬眼看他,道:“让人过来,将这里拾一番,好生调查一下这些刺客的底细……记住,不能落下任何微末。”
封晋垂首应是,折身跳下了马车,有条不紊地照他的吩咐行事。
傅行勋则放下了帷,坐在车内沉声道:“回府。”
丝毫没为这刺杀生出慌乱,也没为此再多做停留。
阮幼梨还是在后来,从下人的口中得知此事的。
她盘腿坐在婢女之间,一边捻糕点吃,一边听她们活灵活现地将那日之事描述,渐渐地惊异地张大了嘴,愣怔难言。
“那群刺客真的好可怕,就差那么一点,郎君就丧命刀下了!”
“可是……郎君不是很厉害的吗?连上阵杀敌都不曾畏惧……”一个年纪稍小的婢女如此嗫嚅道。
小婢女的话音方落,阮幼梨便龇了牙,给了她一个爆栗。
“我阿兄再厉害,受了伤还不是弱不禁风的白面书生一个?”
想象一下,刀光血影中,傅行勋面色苍白,瘫坐地面,万分惊恐地面对提刀渐近的刺客,阮幼梨就禁不住一个战栗。
“哐”后怕之中,她竟是将手中的托盘摔落,任糕点和着碎瓷,乱撒一地。
不行,她得去看看傅行勋死了没?
不对不对!是看看他有没有惊吓过度,然后恢复了没?
阮幼梨才不管地面的一片狼藉,拍拍襦裙上的碎屑,忙提了裙摆,往傅行勋的北苑而去。
留一群婢女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小娘子……怎么就这么走了?
她一路风风火火,奔到了傅行勋的院里。
刚进院时,就有侍卫伸手拦她:“小娘子现在可不能进去啊……”
但阮幼梨一脸不虞地挣开了他们,喝道:“松开!我看我阿兄还要你们同意啊?”
阮幼梨是主子,又执拗得很,侍卫们做了几下假动作,还是放她进了院,留在门口哀声叹气。
没了阻拦的阮幼梨更是跑得像风,连门都没敲,就推门而入:“阿兄,我来瞧瞧你现在……”
话还没有说完,她的呼吸就和话一起,顿时凝滞在了喉间。
呼吸堵在她的喉间,让她慢慢地就涨红了脸,直至最后,都似天边红霞一般,鲜艳欲滴。
这样的情形,她和傅行勋都是面对第二次了,故而比起上次,还是镇定了许多。
阮幼梨一顿一顿地转过身去,而傅行勋盘膝坐在榻上,胸前的衣衫大敞,依旧面不改色。
他侧眸看了看错愕的大夫,道:“继续罢。”
大夫愣了愣,才讷讷颔首,继续为他上药,缠上绷带。
阮幼梨背着他,所以他一直都看不到她热到冒气的状况。
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略微平定了神思,结结巴巴道:“我我我我没想到……阿阿阿阿兄在换药,所以才才才冒昧闯了进来……”
对于她的这番话,傅行勋是左耳进右耳出,丝毫没放在心上,他只是垂眸,继续看老大夫为自己处理伤口。
阮幼梨没有得到他的回答,继续结巴:“阿阿阿兄你没事罢……”
傅行勋才不管她能否看到,轻轻地点了一下下颔。
最怕空气一直安静,阮幼梨得不到回复,也不敢回首看他。
直到大夫提着医药箱从她的身侧亟亟行过,掠过一道凉风,她才蹙了眉,恨恨地一磨牙,骤然回过首去。
“阿兄你居然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