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瘤。”
她说得浅显,然所出的字字句句,皆是他的心中所想。
先前,李成衍一直都以为她是个养尊处优的闺阁女子,不理朝中事,但如今听了她的这番言语,瞬时就对她改观了。
傅清沅,到底是武毅侯府家的人。
哪怕深居闺阁,亦心怀天下。
李成衍下意识地勾了勾唇角,笑了。
“阿沅……说得不错。萧家不仅仅是沈家和武毅侯府的政敌,更是天下百姓痛恨的一族。元策兄此次的受伤,便是为了引萧家入局,让他们自乱阵脚。”
直到这时,傅行勋才终于侧首,向他们看来,黑曜石般的眼眸似墨色沉沉。
“你若知道了中间的种种,那便是淌进了这趟浑水,哪怕这样,你也要插手进来?”
闻言,阮幼梨也侧眸对上他的眼,道:“我既是武毅侯府的人,那就不能对武毅侯置之不顾,再者,你是我的至亲之人,我为何不能帮着你?”
更何况,前世的时候,阮家惨遭连坐,定是与萧家有关的。
她现在还有两年的时间,倘若帮上了傅行勋和李成衍,将萧家除去,那阮家……会不会也能避开那一场无妄之灾?
沉吟之余,阮幼梨的心底又生了几分隐隐不安,使得她蹙了眉头,锁了一缕愁思。
她眼底的忧虑一闪而过,但还是被傅行勋准捕捉。
他眉峰微抬,却没有即刻将她戳破。
“好,那我告诉你,此番之举,是为了除掉萧廷辉的左膀右臂。”傅行勋对上她的眼,沉声道。
“你们的目标是萧予峥?”阮幼梨将将出了声,就立马将自己的猜测否决,“不对,是驻守北境突厥的……黎柱国,黎明坤罢。”
傅行勋是在去往突厥的途中出的事,那想必,是将矛头指向了萧廷辉身边的得力武将。
欲动猛兽,必先挫其利爪。
傅行勋他们,果然深谙其道。
阮幼梨不由得垂眸浅笑。
之后,傅行勋和李成衍将他们的计划全盘托出。
但阮幼梨独自沉吟了片刻,始终都觉得他们没对自己坦诚。
后来,她去调查了一下黎明坤的底细,心中才有了几分明了。
五年前,突厥来袭,黎明坤领军出征,就是在那一战的凯旋过后,他才被授勋十一转,赐柱国之位,一跃成勋贵。
然,有得者必有失者。
黎明坤是功成名就,但当时的领军元帅却因为叛军通敌之罪,被斩杀于关外,尸骨难寻。
对这件事,阮幼梨也曾有所耳闻。
她起初听闻的时候,甚是惊诧,满心的不敢置信。
毕竟,那位元帅也是功勋赫赫之人,和武毅侯府一般,征伐沙场数十载,算得上铮铮铁骨、国之铁盾。
可怎么说叛国……就叛国了呢?
彼时,她尚还年少,未曾去深想过,但如今她细思了一番,总算明白了这其间的端倪。
黎明坤和萧廷辉算得上是沆瀣一气,一人在沙场,一人在朝堂,互相帮衬,同谋共利。
想必当年的那位元帅,也不过是他们加害的对象、铺路的垫脚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