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为何还有那么多人强求呢?
“原来不管是多么像仙的人,也终究不是仙啊。”万俟锦低着头叹息。
万俟锦的低头,让神庆帝心里还是有一阵感伤。
“锦儿,你既然不想当皇帝,那新帝即位后,你就安安心心辅佐他吧。”万俟善看着这个自幼聪慧的儿子,无奈道。
万俟锦叩首道,“儿臣遵旨。”
“敏儿,他人见这皇宫是金碧辉煌的,看这龙椅是权利无上的……但只有真正坐在这张椅子上的人才明白:什么是高处不胜寒。你父亲没福气得到的皇位,你得到了,是幸,也是不幸,但是既然接过了这担子,那皇爷爷就只望你能勤勤恳恳为民,不要让你的父亲失望,也不要让这天下的百姓失望。”万俟善看着这个出过家的孙儿道,“皇家没有私事,上有所好下必效之,故为君者,一言一行都要慎重。望你有不懂时多听,多想,切莫一意孤行,须谨记天子言行,都关系着百姓的生死存亡啊!”
神庆帝缓了一口气,再三叮嘱自己的后继者道:“欲带皇冠必承其重,你的位置和你的责任一样沉重!切记!切记!”
“孙儿必定谨记!”万俟华敏也是曾经的慧源再叩首,是叩这大珉的皇上,也是叩自己的爷爷。
听到万俟华敏的回答,万俟善仿若松了一口气。
“朕,一生没什么本事,唯有会识人,会用人,”却也恰恰……最怕人。
万俟善的眼前仿若走马灯一样,飘过许多场景:小时爬过的大树,漫步走过的宫路,和玉华宫里,冬天盛开的腊梅。
那梅好红啊,红的就像是一簇簇跳跃的火焰,开在……母妃黑色的长发里,那么美,也那么恐怖。
冬天明明那么白,那么干净,但万俟善始终记得,母妃就死在那样冰冷的、干净的季节。她静静的躺在纯净的白雪上,她的身上开满了腊梅,又红又艳……
也从那以后,他开始怕红色,怕再看见那么鲜艳的颜色,但是和显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显就穿着一件大红的衣服。
那天是显的婚礼,但他的新娘跑了,也正是他的新娘跑了,才让万俟善遇见了那个爱他一生,却最终被他……被他杀掉的显。
万俟锦看见万俟善的嘴巴在不停的动,便赶紧伸头过去,却只听见神庆帝不停的呢喃:“朕……后悔了……后悔了……显……显……”
“显”是谁,万俟锦当然知道。那是大珉曾经的战神,是以前父皇身边最信任的人,是宫里禁传故事的主人公,却也是让父皇亲手杀死的人。
战神木显!
万俟善眼睛迷离,在昏黄的灯光里,他好像看见了曾经的那个男人,红衣怒马,翩翩而来。
“你看见过我的新娘吗?”男人低头问着,汗滴从他的额上落下,滴在骏马墨色的毛发上。
“我见过。”年少时的万俟善笑嘻嘻的说道,“可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如果见过请一定告诉我,你有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男人下了马再次说道。
“好啊。”万俟善扇子一,将身旁的酒坛子递了过去,“喝光,我就告诉你。”
“好,只希望,公子能言而有信。”说完,男人就抱起酒坛子喝了一口,然后被呛的直咳嗽,“希望……咳咳……公子能守信……咳咳……”
男人终于喝完了,但也醉倒了。
新娘逃婚,将军醉倒酒馆的消息在京城大街小巷传的风风火火。
而当事人却在万俟善的床上醒来,怕是没人会想到,大珉的战神木显竟然会是个一杯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