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渊也真正在这个生他养他的村子安定了下来,和木清远一起。
木安源高兴于村人的转变,却更心疼木渊这些年所经历的苦。要多大的苦难,才能活生生将一个人变为野兽?又要多少的战争,才能锻造这样的“英雄”。
以前说书的爱说“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也许还有豪气,也许还有英勇,也许还有年少人对功名利禄的追求……却又有谁能真的理解“一将功成万骨枯”“凯歌今日几人还”的残酷?
木安源只觉的在木渊的身上,他与其说看见的是血,还不如说看见的是成百上千“犹是春闺梦里人”的“无定河边骨”。
一将功成万骨枯啊!
都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在众人还在感慨的时候,却是不知道木渊杀狼一事,那是已经迅速传遍了十里八乡了,甚至连临县的人都有所耳闻三木村出了个杀狼不眨眼的猛士。
第二天的太阳似乎起的格外早,众人家里家外拾妥当,才猛然惊觉,自家只是损失了几只鸡鸭,要不是那些狼还在木渊他家的院子里躺着,这真的只是一场集体的短暂的噩梦。
大家都该干嘛干嘛,除了极少数人家,大都心平气和的,爱摆龙门阵的老人们,照旧围在村口上的木齐广家,穿着袄子,围着炉子,唠嗑。
“你们是没看见,木大狗那一把匕首使唤的,简直如那什么使臂,就像是使唤自己的手一样,熟练!”木齐广有六十好几了,说到激动处,仍是改不了挽袖子踩凳子的习惯,手舞足蹈道,“那是一刀一个,一个一刀,刷刷两下,就倒了一大片……”
“木齐广你看得真仔细啊!我怎么记得我们去的时候,人家已经忙活完了,只剩一片尸体了呢!”有个老大爷看不惯木齐广吹牛,吹胡子瞪眼道,“你成天不吹牛……”
“瞧你这话说的,老九头你就知道我没看见了!”木齐广这个老大爷也不是个眼里能揉沙子的,虽然辈分没人高,但是在吹牛这会事上,那是如何也不能认输的!
“你就吹吧!”九叔公看着这个老头子,一脸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样子,就气的牙痒痒。
“老九,听听又不碍事,”五叔公乐呵呵的道,“齐广别理这个倔老头子,你接着说。”
“人家木渊手上是真有功夫的,要不那么多……哎,你们听没听见什么声音。”木齐广忽然闭了嘴,说道。
“什么声音?”九叔公一瞪眼,“哪有什么声音,不是你在说吗。”
哒哒哒……哒哒哒……
真有什么过来了呀。
“老八你听听,这是个什么声音?我耳朵不大好使了。”五叔公拢着手,侧着耳,道。
八叔公摸着串脸胡,站起来望着远处,狐疑的回答:“瞧这架势,是驴子吧?”
“叔公,不是驴子。看,是马车!”一个眼尖的后辈叫了起来,让这几个老人家都是一惊:不是吧,这哪家的亲戚这么阔绰?
“哒哒哒。”一辆天蓝色的马车由远而近,还未到便听驾车的年轻伙计大声道,“各位老伯这里是三木村么?”
“这里是三木村,你们这是干什么的?”九叔公挤到前面道。
“我是锦德楼的掌柜,姓王,路过这儿听说你们村有人打到了狼,所以来看看。”马车上出来一个白白胖胖的,洁净少须的富态男子,大约三十多岁,穿着件藏青的长袍,“各位老丈,不知这消息是不是真的?”
“哎哟,这消息传的可真快!”木齐广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