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透了,再也,不想见到她了。
终究,那个老妪落下了眼泪,那样真诚的眼泪,为情而流。或许,东方清浅也无法完全责怪她。
毕竟,她只是,太爱一个人,爱到扭曲,爱到失去了自己。
“千年前,李元时亲手杀了你,你心中有恨吗?”东方清浅问道。
她的目光落在远处朝阳升起的地方,声音显然不是年轻的样子,“我记得,他对我说的每一句话。却记不得,他对我的伤害,仿佛那一剑下去,我还清所有欠他的债;而他与我,也最终两不相欠。”
不恨不怨,不爱不悲,商女早知道她注定做一个坏人,却不曾料到,三生三世都未曾落得一个好结局。
目光终究从回忆中慢慢回,她是个坏人,那便做一个坏人该做的事,此生此世,她都不可能再见到那个少年。
又何必,去故作一副善良的样子?
“你说李元时在东方国?”她轻笑一声,“如今圣上已死,我等自然会辅佐新皇上位。天牢内的太上皇,可是一个祸患。要想他活命,你只能服从我的命令。我要全天下的人,都为我所用。”
她微微蹙着眉,但依旧不动声色,“巫医大人说的不错,您手下的灵山军确实掌控着各国势力,能够为您效命。但或许您不知道一件事,千年前,有这一群叛贼得以重生,千年后,也必定会有一群正义之士层出不穷。”
“你想说什么?!”
“放了太上皇,还玉都一个太平,我可让你见到李元时。”
“你以为,我还是千年前那个疯子?”她仰天冷笑两声,朝着后头的宫人示意着,“去天牢,将那人给我带上来。”
“是。”
她神色黯然下去,“你说让我见到他,可如今见到他,我也已个风烛残年之人,又能做的了什么?”嘴角微微勾起,“与其让他嘲笑,再一次地被践踏,倒不如先杀了你们二人!”
“你!”她微微蹙眉间,已然有两人将她夹住,显然那是她手下的人,身手甚至比她还好。
“你知道,你败给温以笙什么?”
她的眼眸忽而亮起,转过头看向她。
“爱而不得,可以有很多选择,你却选择了最傻的一种。”
爱而不得,拼上全力一试,或遍体鳞伤,或终成眷属;爱而不得,退一步海阔,放手洒脱,各自安好。
她的爱而不得,去选择了最傻的一种,执念去爱,为成全爱而爱。往往这样的人,此生只会抱着一段回忆过活。
也正是这样,才是最傻。
“是吗?”她那双眼不再年轻,却依旧有着动人的目光,就仿佛当初李元时见到的那样,“那不如,也给你一个选择,这把剑锋利无比,见血者不必有任何痛苦。在太上皇来前,你有一个选择,你二人可以活一人出去,但必须,是你自刎。不知这样,你会如何选择?”
东方清浅看着她手中的那把剑,按着她的两人也慢慢将手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