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房顶被白龙掀了以后,窗户上缘决定了最高的顶,二米五变成一米八,再把遮雨棚的中心支点竖得比四面稍高,这样雨水顺着两面滑下,她也能有个更加宽松活动的空间。
这虽然没有原装好,四面透风又漏雨,起码贝莉儿还能伸直腰在里面走,这就是难得的幸福了最重要的是幸福还有人对比。超一米八的白龙每次进来都只能坐着,而且坐着就能不动就不再动。因为他不喜欢脑袋碰到房顶,也不喜欢弯腰,更不喜欢坐着瞬间移动,他明显也知道那样子会显得他很傻。
现在白龙也坐着,搬了个凳子背对着她坐在房子的另一边,透过窗户看外面的雨。听见贝莉儿的声音他连头也没回。青年的背脊挺直,静静地,他的目光好像透过雨帘看向更远处的东西。这整个场景像一幅静谧的油画,柔光打在白龙脸上,显映他艳红如玫瑰的唇,他在那坐着,一动不动,破破烂烂的小木屋里好像也蓬荜生辉,整个世界注视着他的凝视,长长的银发如画框,垂过双肩化落在地板上,围着他卷曲成一个华美的圆。
光线亲吻他的脸和眼睛,他很久才眨一下眼。贝莉儿小心地探头看着他,一点点的声音打破这美好,几滴雨从上面坠下来,滴在他的头发上。
于是她把他的头发搬开并通知他:“漏雨啦,我把你头发挪开哦。”白龙理也不理。但贝莉儿还是挺高兴的,白龙应该是知道漏雨的,只是这一点水滴他不想管,但是她来动他的头发他也会默许,好像这样一点一点,他逐渐地在让步,在冷漠和无视的背后,巨龙那些珍贵的容忍无声地释放出来,她进一步他就退一步,一点点对她放开他隔绝的心墙。
而她就这样一天比一天更接近他。
她搬了个桶在漏雨的地方,端详一阵那滴滴答答雨水溅在桶里的样子,然后开始检查周围还有没有别的疏漏处。幸而铺的屋顶还算严实,只有三四个地方漏雨,更麻烦的是风,下大雨的时候风总是很大,冰凉的气流把密密的雨滴向小木屋刮过来,溅在毫无遮挡的地板和墙面上濡湿了深痕。
贝莉儿叹口气,这就没办法啦,她还没来得及糊窗户,而且外面的墙被淋湿也很头痛。以前有屋顶时外缘她有做很远,这样那些雨被风吹大部分也落不到小木屋上。现在贝莉儿只能让它们去。她唯一能做的努力就是把柴火堆到会浸水的地方,让它们成为英勇的盾牌,代替房子被淋湿。
然后她开始一日之晨的洗漱。没有日光的时候日晷没有用处,贝莉儿问白龙:“天亮了多久啦?”白龙晚上不睡的,她过了很久才知道,因为她有一天太累打呼噜太响被白龙赶走了。大早上睡醒才发现自己躺在湖边,还好小黄也一起被赶过来,她差点吓出一声冷汗。
白龙还是不理她,显然他觉得这问题不值得回答。好吧,贝莉儿耸耸肩,洗完脸,用盐石擦完牙,漱过口,再叼着小嫩枝嚼嚼嚼虽然嚼起来有点苦还容易卡在牙缝里,但清洁口腔真的很有用。完了她探头看看外面的天气,看起来要下一天雨,那今天就当做休息日吧。小木屋的一角摆放着耐储藏的食物,她蹲在对面托着下巴思考做什么饭。食物很珍贵,处理之前必须先打好腹稿。
做什么呢?今天是雨天,躲在家里咕嘟咕嘟煮东西多惬意呀。闲情逸致地煮一锅热乎乎的羹,小火慢炖,喝到胃里又香又沉又热乎。不下雨的时候贝莉儿每天过得像打仗,她决定今天的生活节奏应该放慢一点。好就这么决定了,过节庆祝吧,不如就来一锅咕嘟嘟冒泡的蛋肉羹。
羹的重点是勾芡,要粘稠美好的口感就应该上淀粉。厨师有生粉,没有还可以煮米,连米都没有,贝莉儿也不怕,她从容地掏出了十个根茎基本上那就是所有存货了,没事今天过节。然后再是一个她双手都合不拢的巨型双耳罐子,一大块脸盆大的牛肉,五个蛋还有一块盐石。
她嘿哟嘿哟地把东西搬出来,一大堆摆在地上满满的,屋里两个等饭吃的注意到了就把注意力投过来。小黄摆着尾巴跟过来看,把每一样东西都好奇地嗅一遍,白龙倒没有这么露骨,他就好整以暇地坐在那里看她要怎么做。……两个甩手大爷。自从白龙正式加入餐桌后,贝莉儿每次煮饭都觉得自己是个养着两个大胃王儿子的妈妈。
好,开始干活,她先挥起刀咚咚咚把根茎切块,砧板上扫出来老大一盆子,面不改色地把龙鳞切下来的木块挑出来,然后分开处理,一大半倒进水里煮着,水里勺一点点牛油,再趁这时间把另一部分碾成粉,这样就可以和剁成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