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和鹿的都有。”贝莉儿说:“鹿的内脏嘛。心肝啦什么的,也全都在这里了。说起来,确实有些东西要请求分给我一些的,我另有用处您应该不介意我把皮和筋留下吧?”她脸上的笑容意味深长。
玛利多诺多尔不介意,他也不介意人类从这些食物里扣下来自己的口粮,但是那么大的一头鹿只有肠子和内脏给他,他很介意。
尽管他知道可能这个人类又要赢了,他默默地看着她的笑容。她是有备而来,每个理由都堵得他无话可说。“一头鹿,只有这些?”
“有肉。”贝莉儿说:“要点时间处理,下次给你,我做培根给你吃。”
培根,又是一种没听说过的东西。就算知道这是报复,玛利多诺多尔只能吞下这枚饵。当然他可以暴力威胁人类给他烹饪食物,但是这样的话,这些花样百出的烹饪方式大约就永远不为他所知了。
有时候玛利多诺多尔有点恍惚。在人类最开始的冷嘲热讽后,她那么快地调整过来,这让玛利多诺多尔觉得他之前的冷酷驱赶完全没有过。他们还是生活在一起,他还是不能动弹,被她放在澡桶里,哼哼唱唱、絮絮叨叨地搬手搬脚擦身梳头,然后她分给他那些食物,美味的温暖的从来没吃过的食物,她灰头土脸地狼狈又伤痕累累地递给他碗,连带着甜美温柔的微笑和慷慨大方的爱。
他明知这只是她的面具。人类是虚伪的种族,这在他在法师塔里时就深刻地领教过并付出最惨痛的代价……玛利多诺多尔觉得厌恶,在厌恶中却又有着他不明白的期待和默许。他花了那么多天时间泡在水里,从来没有这样一个人安静而思考,身体的痛褪去后是深沉的疲惫与隐忍。
伤要养多久才好呢?人类的食物不过是无关紧要的添头,对巨龙来说,那点肉类就如杯水车薪。玛利多诺多尔沉默地数着时间,等待他什么时候可以有余力去寻找更多有魔力的能量,但现在他还是只能坐在水里,除了人类的造访外就是永远寂静的凝望。
他从早到晚地凝望着天空,那么多思绪如潮水般涌来。朝阳升起如火,像杜罗罗的眼睛,星星漫天如海,像这个人类的微笑。
有时候他觉得,或许他当初确实错待了她。
他没有说话,贝莉儿眼睛一眨就已经站在大坑前,这就代表她可以走人,白龙下了她的供品。贝莉儿愉快地哼着歌儿走了,脑中开始思考她要怎么给鹿肉下坑。烟熏肉这种东西可做的文章少,或许做好后,切掉她要吃的那部分后再加工一下,比如在上面糊上石粉就算白龙亲临现场查看贝莉儿的理由也是现成的。这么封起来味道在里面才好吃呀。至于她?一个人类?她的那部分当然是切掉石粉吃的,白龙如果不会切,她也可以代劳。
贝莉儿笃定白龙不会让她来干这活。她从来没有在小溪边发现吃剩的食物残骸,也许是白龙用他那神奇的能力处理掉了,又或许是他根本就没处理,她给他什么他的胃就照单全。贝莉儿觉得是后一种。想想白龙的原型吧,他要吃什么当然是一嘴张开全部吞下,难道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