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花了一点时间把他拖到坑的边缘,远离那片血海,这时候她已经一身大汗。小黄从黑暗里跳下来,一身滴答的水,她赶紧把它抓起来按在白龙脸上。
小黄抹布忠实地发挥了自己的职责。它的毛在夜色里微微亮起白金色的光,神奇小溪起效了,洁净的水融化那种黑血,让它们一点点汽化,而下面结块的黑色碰到的水还不够让它消失,则它开始变成一条条的东西从白龙身上向下流去。贝莉儿拧干小黄就把它往外用力一推:“快去,继续泡水!”小黄“吱”的叫了一声跑了。
它滚得一身的泥土,那些泥土也随着这些动作而满满沾到贝莉儿和白龙身上,她也顾不得,用手给白龙身上上下地擦,把那些水借着亮光均匀地抹开,好在水碰到黑血会亮,贝莉儿弯下腰也能看清,她就借着这些光把他身上缠绕的那些毒素全都抹化掉。
贝莉儿祈祷黑血最好不要也让她中毒,不过不管怎样,最多也就是像小黄那样上吐下泻几天了。神奇小溪在晚上才会开始排毒?如果她不睡呢?贝莉儿挥掉那些随着黏腻的手感而来的乱七八糟的想法。
她至少还有一天时间,在这之前她要先让白龙脱离危险。
她甚至都来不及为自己正抚摸着一个一丝不挂的男人的身体而害羞。贝莉儿手下摸到的只有各种伤口。大大小小、凹凹凸凸、外翻的皮肤可怕地露出粉肉创口,在闪动的白光中展示狰狞面貌。她甚至要把手指伸进伤口里去揩掉浓稠的黑血块它们随着白龙的心跳鼓动着,在他身体里仿佛是活着的,就像吃人的虫,在往里钻,用那种令人恶心的蠕动吞掉他的躯体和生命。
贝莉儿吓得半死,但这感觉就像争分夺秒的抢救,犹豫一下可能就永远无法挽回。肾上激素让人出奇地头脑清晰,贝莉儿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她咬着牙把手指伸进去,连应该有的恶心都没有感觉。而且她还摸到白龙身上有好多块不正常的断折,皮肤下的肿块和凸起,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骨折。
……才几块啊?她苦中作乐地想。从三千米的高空掉下来的人竟然只有骨折?这真见鬼的是个奇迹。
贝莉儿和小黄忙了很久,越临近黎明她越紧张。她好怕自己救到的不是白龙,或者来不及他死了。直到天空开始褪色成青灰,贝莉儿看见散落在地上的银灰色长发虽然因为天还太暗而让那发色染上灰调,但贝莉儿看过多少次啊,多少次她在黎明醒来,看一眼沉睡着的白龙,它的鳞片就是这样的银灰色,在暮光中逐渐发亮,变成真正的冷白。
那时贝莉儿安心地重新睡去。然后这时的贝莉儿才真正松一口气,又赶紧捡来树叶树枝什么的盖在他……那个部位,怕看得太清楚。男人仰躺在地上,凌乱的银发里透出高挺鼻梁与致深邃的轮廓。贝莉儿怕他难受,顺手帮他撩开头发整理。
然后……然后现在她意识到自己又丢脸地沉醉在白龙的美貌里了。她捂着脸侧头问小黄:“你说我们怎么把他搬进去?”
小黄歪着头问:“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