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关瓒没太多表示,等他说完只“嗯”了一声当做回应。那边袁帆迟疑了几秒,刚张口说了句“瓒瓒”,这等于给了关瓒“正事说完”的信号,于是废话不多,干脆利索地断了通话。
七月中旬开始,北京城正式进入最热的桑拿天。
露台的屋顶有些薄,外加透光性好,在日照强烈的午后就好比一间光线充足的阳光暖房,热得开空调都不管用。白天积存的暑气久久难散,得等到深夜才会彻底凉快下来。
关瓒心里有点青春未泯的小情怀,很眷恋窝在柯谨睿怀里看星星的平静和温存。而柯谨睿是个懂得享受的成熟男人,对生活品质的要求很高,这套公寓里不仅有他一贯使用的主卧,还有几间条件不错的备用客房,总之不管哪个都比在露台受热出汗要强。
离开了露台,两人没有了睡在一起的理由,关瓒的小情怀癌变成了小情绪,闷闷不乐地住进了主卧隔壁的那间客房。
眼下距晚餐还有段时间,关瓒接完电话也懒得动,继续跟床上心气不高地挺尸。不一会儿手机振动,他划开屏幕解锁,短信是袁帆发过来的,内容就是两人电话里定好的时间和地点,后面还有一些不符合人设的关心,承接那句因中断通话导致戛然而止的“瓒瓒”。
关瓒把短信内容复制到微信,再删掉模棱两可的部分,给柯谨睿发了过去。
两人一个楼上一个楼下,一个工作一个休养。受癌变的小情绪影响,关瓒从露台搬下来以后就不太想搭理始乱终弃的主人,恢复了猫科动物的傲娇天性,把自己藏进了纸箱子。
只可惜,箱子到底还是心机主人留下的,专门捉不理人的小猫咪。
微信回过来,柯谨睿说:【下来谈。】
公寓里有中央空调恒温,不过柯谨睿工作时习惯性抽烟,必须开着阳台的窗子更换空气,所以整个一层的温度都要高不少,但也不难受。关瓒磨磨蹭蹭地从楼梯上下来,绕过办公桌,他顺手拿起桌边放着的一根皮质拍子,最后钻进了阳台角落的藤编吊椅。
柯谨睿把小家伙的一举一动都瞧在眼里,有哄的心思,可往深一想便克制住了。
尽管两人没发生实质性的关系,但口`交本身就已经是违反规则的行为。那天在公司场合特殊,关瓒也有几分蓄意报复的意思,然而扪心自问并不是不能阻止的,也是他自己不够冷静,没经受住小狐狸的勾`引。
晚上的第二次就更别提,说出来简直是黑历史。
柯谨睿表面不动声色,心里难得自我反省。
最让他在意的其实不是家里那位老爷子,反倒是已经过世的关郁文。
他们属于同辈,年龄只差几年,可以说柯谨睿从小就看着关郁文跟着柯溯学琴。两人年纪相当,代沟自然也比其他人更小,性格方面还有些互补,柯谨睿跟关郁文很聊得来,一来二去关系深入,也就多了声“哥”的称呼。这也是关郁文的特殊之处,他跟柯家的每一个人都有联系,亲得像个外姓的自家人,所以在柯溯和柯谨睿出现矛盾以后,他是唯一一个可以在两边都说得上话的人。
柯谨睿观念开放,对感情尤其看得开,但让他去动关郁文的儿子,说实在的还真下不去手,总觉得自己特别混蛋。
这会儿别扭了两天的小朋友舍得露面,柯谨睿很自然地放下手头工作,起身坐到了吊椅对面的单人沙发上。
吊椅内空间有限,关瓒也不是身材娇小的类型,窝在里面的时候姿势随意,两条长腿要想伸开只能蹬着圆弧形的内壁,还得稍微曲起来点儿。天气炎热,他在柯谨睿面前也随便惯了,不会多穿。上次没准备衣服,穿的是柯谨睿的衬衣,这回备了几套,关瓒就套了件运动t恤,下面照样什么都没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