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
关瓒把柯谨睿的手扒拉开,以示游戏之外两人的平等,说:“父亲留下的遗产里有一架古琴,我见过几次,不是太懂,但是能看得出成色很好,也听别人提过是个古件。我不知道这把琴父亲是怎么得来的,总之他在世时一直很珍惜,摆放在单独的屋子里,还不让我进,怕小孩走路不稳,再给磕了碰了。”
“那琴被母亲傍身带着,带到了舅舅家,等她生病住院以后就一并转入到舅妈手里。不过母亲清醒时对我舅舅有过交代,说别的都可以变卖换钱,用于补偿我们娘俩的生活用,但是琴不可以,一定要留着。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了,它没有被转手出售,而是有幸留到了现在。”
话说至此,关瓒哂笑着弯了弯嘴角,嗓音平添一丝讥讽:“后面的结果您应该能猜到,我离家出走前跟她起了争执,原本想带走父亲的古琴,以后就再也不联系了。可舅妈不同意,要求我支付他们花在我和母亲身上的抚养、治疗,开了个二百万的价格。当时我没别的办法,只好暂时答应了。”
“今天她过来,趁舅舅发动车子的工夫找我谈,说是请别人鉴定了那架古琴,价值比我们之前谈好的要高得多,所以让我在价码后面再加个零,否则就卖给识货的人。”
柯谨睿这回听明白了,可关瓒的态度又让他有点瞧不明白:“既然那架琴对你来说至关重要,那么现在被别人扣着不给,还威胁要变卖换钱,你怎么好像一点都不着急?”
关瓒闻言抬头看他,哭笑不得地说:“柯先生,那可是两千万啊!我连之前的二百万都拿不出来……“关瓒叹气,倒是听不出有多大失落,”本来想着赶快攒出点现钱,先把琴换到手里,剩下可以打张借条慢慢还,也可以翻脸不认人直接赖掉,可惜现在来看,她是不可能轻易放手了。”
柯谨睿想听的是实话,但又不仅限于实话。
自打关瓒提到舅妈开出过加码的那一刻他就在想,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他怎么就不开口说借呢?
然而关瓒还真就不说,眼下该交代的内容坦白得差不多了,摔手机的真实原因他自己都没往心里去,而且也不好意思开口,更不知道该怎么转述,总不能说“那边的家里有只打了他好几年的疯狗,最近心血来潮又开始想上他”吧?索性就没有多提。
关瓒跪坐的时间长了,膝盖酸麻,见柯谨睿不说话他也不好擅自起来,于是想换个姿势放松一下。这一动,柯谨睿回过神,很自然地伸手环过关瓒身侧,把人抱起,让他坐在腿上。关瓒瞬间窘了,隐隐认为这姿势越了界限,放在两人相处中不太合适。柯谨睿倒是没觉出什么不好来,反正关瓒瘦,抱着也不压腿。
“这事老爷子知道么?”柯谨睿道。
“我没敢说。”关瓒如实回答,“老师听了多半不高兴。”
柯谨睿平平“嗯”了一声,说:“别告诉他,以他那脾气,听说了肯定能气出病来。”
关瓒听着糊涂,老师疼学生这没什么问题,但说到底不过私事,能让别人的私事气出病来,这气性得是有多大啊!柯溯的脾气其实挺好,对听不懂话的菲佣们都客气得很,只是喜欢刁难小儿子,这没办法,谁让老爷子口中的兔崽子从出生起就见天气他。关瓒没多想,只当柯谨睿是心疼老人,点头应下便过去了。
一场谈话时间不短,鸡汤泡软了小馄饨,面皮坨了。
关瓒浑身僵硬,一动不动地坐在柯谨睿腿上,问:“要不要去楼下,我给您做点宵夜?”
这时间菲佣们已经结束了晚间扫除,纷纷回到后院的保姆房,柯溯和张妈也已分别睡下,整栋宅子都是冷冷清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