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很熟络地招呼了一声“好嘞”,随手调大车载广播听评书,脚下给油,驱车驶上了进城方向的高速公路。
窗外的雨似乎变大了不少,玻璃上结了层水汽,关瓒抱着只装了移动硬盘的双肩包,手指紧了又松,对于临时改道难有些过意不去。但他人在柯家,平时根本没机会出来,这会儿难得一次,注意到公司地址离医院不算太远,他就想顺道过去探望一下。
眼下已经过了早高峰,进城高速并不拥堵,不过由于道路湿滑也开不了太快。
两小时后,临近正午,出租车在安定医院正门前停下,司机打表,关瓒递给他二百块钱。
市区这边的雨下得很急,道路积水严重,关瓒下车草草撑起雨伞就往神科的疗养中心跑,到地方的时候衣服已经湿了大半。住院楼入口垫着防水沙袋,关瓒赶时间,一边雨伞一边用肩膀顶开塑料门帘,全然没注意里面正要出来的那个人。
下一刻,他猝然撞进对方怀里,关瓒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开口道歉,对方便直接扣紧胳膊,将他径直拉进了不远处的拐角。
雨天行人匆匆,没人会留意过客间的小摩擦。
关瓒被人按进墙角,脊背抵在墙上,撞疼了肩胛骨。他不舒服地浅蹙眉心,一抬头,那句卡在喉咙里的质问登时哑火,但很快,他的表情彻底漠然下来,冷冷道:“放开我。”
堵住他的是个身材高大的男青年,穿着很潮的无袖t恤和五分裤,背了只gucci男款的斜挎包,就跟没听见关瓒的话一样,既不松手,也不回话。他叫袁帆,是关瓒舅舅和舅妈的儿子,年龄上大他几岁,现在在国内top前五的一所大学读金融,已经大四了。
见对方没有反应,关瓒小幅度挣了下胳膊,无果,他不太想在医院里起冲突,耐着性子又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学校不用上课么?”
“我说今天有空过来看看姑妈,你信么?”袁帆盯着关瓒,缓缓弯起了单边嘴角。
他长得很帅,带着股英气勃发的青春感,同时还夹杂了几分很惹小女孩喜欢的痞气,按理说笑起来会很好看,可关瓒只觉得那个笑容很邪性,看久了还会激发人的暴力冲动,说直白一点就是讨打。
“信,有什么不信的。”关瓒作势要抽胳膊,这回袁帆没再为难他,很顺从地放了手。关瓒从他旁边绕过去,手掌悄悄捏住肘部按揉,那里被捏麻了。他知道表哥没走,却也不再理他,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电梯间。
等电梯的空当,袁帆上下将关瓒打量了几遍,问:“这几个月你去哪儿了?”
电梯到站,关瓒走进去按下数字键8,然后抬头看向外面的袁帆:“你不是猜到了么?我去卖屁股了呀。”
这句口吻稀松平常的讥讽犹如一根导火线,袁帆瞬间暴怒,闯进电梯。他一拳砸上数控区域的关门键,紧接着上前两步,抓着关瓒脑侧的头发将他狠撞向金属壁。
那一下力道之大,牵动整个电梯厢都晃动了一下。
两人身高相差不到十公分,可关瓒太单薄了,所以看上去就有种招架不住的弱势感。
他被撞得眼前发黑,半边身子直接木了,而脸上依然是那副“我不认识你”的冷淡表情。眼睫轻颤着抬起,关瓒就着此时无比别扭的姿势,用余光扫向近在咫尺的袁帆。他眼底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