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和殿里,叶寻正与一名花白胡须太医进行激烈的争吵。
“太子体虚,你方子里的这几味药太烈了!”老太医气的浑身发抖,胡子一颤一颤。
叶寻全然不顾尊老爱幼,与老太医的歇斯底里仿佛不在同一画面之内,气势分毫不逊,他冷着脸朗声说道:“以烈攻烈,你用的药效果太柔了,反倒对病情起不到作用。别急着质疑我,我尚未进宫之前,太子殿下已病发月余,怎不见你的药见效?”
叶寻又不傻,怎么可能什么锅都背,难不成太子以后死的早,还赖上他当年用药没用对?怎么不埋怨下毒的,反倒埋怨他一治病的大夫?
这个老太医倒是没法反驳,因为用他的方子治了月余,太子的病还没起色是事实。
老太医与叶寻互怼没占到便宜,老泪纵横地朝皇帝的方向跪下去,口中断续道:“……陛下……老臣侍候皇室成员二十余年……对天家忠心耿耿啊……黄口小儿居心叵测……陛下三思啊……”
龙椅上的皇帝担心太子病情,被这俩人吵的心烦,脸上不耐地写着:朕想把你们通通拖出去斩了,可儿子的病还要靠这俩人,也只能忍着。
这时一小内监走进来,拂尘掸在身后,躬身朝皇帝低声说了句话。
老太医耳朵有点背,没听清。
叶寻却听清楚了,胸腔里一颗心剧烈地跳动起来。
他听见小内监说的是:叶寻的妻子在殿外候命。
叶寻心里不安,竭力按耐住想转头去寻唐落的念头,深吸口气。
皇帝意味深长的眼神落在叶寻身上,叶寻长身而立,眉眼低垂,看不出情绪。他安静地站着,不卑不亢。
“传吧。”九五至尊的那一人声线威严。
叶寻知道,他们的皇帝陛下心里也没底,毕竟太子是他悉心教导出来的最喜欢的儿子。
唐落被人带到延和殿里,偏殿多用来私见臣子,修葺的并不如正殿一般肃穆的让人窒息。
唐落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听见头顶上传来的“平身”二字后,迅速地调整好体态。
他的肚子已经跟揣了小西瓜一样,宫殿空阔,地上也冷,跪着行礼实在不舒服。
叶寻从他进殿里来的一刻,目光就从未从他身上移开。
整整四日,叶寻深感一日三秋之相思苦。他半点不想再考虑什么皇帝、太子、叶家,此刻只想着抱一抱唐落,和他说说话。
唐落还不大能习惯当着国家领导人秀恩爱,抽空给了叶寻个安抚的眼神,继而恭敬地垂首而立,内心充满好奇。
皇帝态度还算和蔼。查户口一样地问他籍贯,继而好生安抚一番。
老太医一把年纪仍然跪在地上,见唐落进来也不好滔滔不绝,只得讪讪起身。
“路途辛苦,叶卿先陪夫人去休息吧。”
叶寻从中听出一点威胁的味道。皇帝眯起眼:“叶卿好好休息,太子的病还要你多心。”
叶寻垂首道:“草民自当竭力。”
皇帝拜拜手,叶寻并唐落叠声告退。
退出延和殿踩到汉白玉的台阶上,叶寻一把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