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打开这间屋子的门,并在很轻地把门关上后离开了这里,再没有像她所讨厌的那样,和卢卡茨胡乱地发脾气。
只是当项灵熙回去之后,他们两个人就都心烦意乱了起来。
他们在一个相近的地点,在同一时间被同一种情绪侵扰着。
项灵熙感觉自己好像是一快高地上孤零零地守着一面旗帜的守军。而卢卡茨则像是带着很多同伴试图从山坡下面一路冲上来抢走那面旗帜的人。
卢卡茨每一次向她这里发起进攻,必须得守着那面旗的项灵熙就会焦躁不安地要把山上的石头推下去,用以阻挡对方。
可她又不想真的伤害对方,因而在对方一次又一次地更接近她的时候急得哇哇大哭起来。
眼见着对方根本不顾她好好说出的请求也要一分钟都不停歇地继续往她这里攀爬,不想再把这种状态继续保持下去的项灵熙只得在下定决心之后带着她的那面旗帜跑了。
是的,她既不打算认输,也不打算妥协。
因而她只能不那么执拗地继续留在这里,也离开这座让他们僵持不下的雪山小镇。
但是考虑到她想要躲的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项灵熙觉得她可一定不能在这个刚刚和对方不欢而散的时间节点就开始拾东西。
在这几天里对于卢卡茨究竟能把自己盯得多紧已经有了些许了解了的项灵熙在查好了半夜发车的一班火车班次,也订好了与其对接的,第二天一早从苏黎世起飞的航班后很干脆地洗了个澡,并在晚上十点的时候准时睡觉。
直到半夜两点闹钟铃响,她又一下从床上坐起身来,并打开小灯拾起行李来。
实际上,项灵熙其实并没有带太多的行李过来这里。但问题就在于她住的这间屋子太大了,当东西散落在整套公寓房里的时候,她会需要更多的时间才能把它们归拢。
那就更不用说,为了尽可能地不让对方注意到自己这里的动静,项灵熙还只是用上了很小的一盏台灯,在屋子里地毯式搜寻地一路拾过去。
等到项灵熙在那么艰苦的条件下完行李,时间都过去了近一个半小时了。
眼见着再这样下去自己很可能会误了火车,项灵熙都再次抓狂起来了。
最后她不得不把画架和颜料都留在了屋子里,并在开门的时候好像做贼一样往走廊的两头来回张望,等到确定周围的确是静悄悄的时候,她才深吸一口气地拖着行李箱走出公寓,等到出了公寓楼,又确定他们的那一层楼根本没有哪间屋子是亮着等的时候,她才挺起了身板,并快步走去火车站。
此刻时间已近凌晨四点,在这个时间乘坐火车去往苏黎世的人虽少,却也并不是完全没有。
当项灵熙拖着行李箱十分惊险地在火车靠站的时候才堪堪赶到站台时,这里已经有好些人带着他们的滑雪装备一起向着火车的厢门靠近过去了。
见此情景,在匆忙之下连手套都忘了带上的项灵熙忙在自己的掌心哈了一口气,并在稍稍搓了搓手后再次提着行李箱走向离她最近的那节火车车厢。
可是在这样的夜色之中,项灵熙并没有发现她很想要逃离的那个人其实已经在看到了她之后从另外一个门走上了她想要去到的那节车厢,并在项灵熙对于自己应该怎么把一个很大的行李箱拎上窄窄的阶梯时直接帮她提起了行李。
那一刻,项灵熙直接就倒抽起一口气。
她感觉自己连心都要凉了,并且站在那里不知自己究竟该是退还是进。
而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