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伍长童做过多么令人不快的事情,但她主观上替自己挡过车,客观上替自己挡过花盆,怎么也算自己货真价实的救命恩人了。
只是这恩,要怎么还?
季锦任和伍秉国接到通知,很快赶到现场。
一个问:“怎么弄成这样的?”
一个问:“童童发生了什么?”
栗雨青言简意赅:“楼下的花盆落了下来,素素推开了我,这才受了伤。伍先生,对不起。”
她略去了那一段争吵,在她眼里,伍长童就是为了救她才冲过来的。
伍秉国沉默许久,问栗雨青:“她离家之前说要参加一个订婚礼,怎么会去了事发地?”
季锦任补充道:“她给我打过电话,问你在哪儿。但我当时也不知情。你们后来怎么见面的?”
栗雨青解释不出,只好沉默。
伍秉国又问:“她说最后要送你一个礼物,然后就回去好好读书。那份礼物,你到了吗?”
栗雨青说:“素素的心意,我知道了,也很……”
“她叫伍长童!不叫什么素素!”伍秉国突然大吼道。
栗雨青一愣。
“她跟了你这么久,还为你挡花盆,现在进了手术室,而你连她名字都不知道?!”伍秉国气急,扬起手掌。
栗雨青下意识闭眼睛,却没有后退一步。就冲着伍长童现在躺在手术室,这巴掌她就该挨。
等了半天,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袭来,巴掌声却近在咫尺。栗雨青睁开眼,看见伍秉国重重地扇了他自己几个巴掌,老泪纵横道:“是我管教不严,童童一腔真心错付,给你添麻烦了。”
一腔真心错付……是指不该喜欢自己吗?
站在一个父亲的角度,伍长童的确因为自己吃了很多苦。
而自己不是一向希望伍长童脱粉爬墙的么?那为什么在听到伍秉国这样说的时候,心里会有些难受呢?
喜欢到愿意为自己去死的人,真的会有吗?
栗雨青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伍秉国态度坚毅排斥,道:“栗小姐有事要忙,不用勉强自己守在这儿。童童醒后,我会好好教育,决不让她再打扰你如果她还能醒的话。”
前半段带着点儿出气的成分在,最后半句却又变得颓然。
饶是铁石心肠如栗雨青,想到伍长童可能就此去了,也难悲伤起来。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一条生命……
还是为了自己而消逝的生命。
栗雨青双唇抖动,说:“如果素、童童醒了的话,能麻烦告知我一声吗?”
伍秉国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说:“我会严加看管,不让她再靠近您一步。栗小姐你就当她死了吧。张秘书,找辆车送栗小姐回家。”
栗雨青被伍秉国赶出了医院,一路失魂落魄地回了家。
季锦任陪栗雨青进了家门,说:“青青,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跟我说说?”
她只知道伍长童在订婚宴上捅了个大篓子,又打电话问栗雨青所在。她一直忙着澄清谷阳的新作跟栗雨青没关系,不知道怎么就搞成了流血事件。先前伍秉国在,她以为栗雨青有所隐瞒和美化。
却没想到栗雨青摆了摆手,疲惫道:“锦任,你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儿。”
她脸上的悲痛不似做伪,季锦任忍不住问:“你还好吗?”
“她愿意为我去死,锦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