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聂梁。
来不及思考他为什么在这里,强烈的恨意促使他挣开他的手,狠狠扇了他一耳光。
聂梁并不闪躲,只在挨了一掌后定定地看着他。那目光极阴狠,像是打量着猎物的野狼。他问他:“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吗?”
沈乔想到那个可能,浑身冰凉。聂梁把他拉到窗边,一把掀开帘子。
沈家主宅四面临海,而这个视角望过去,海边尽是聂家的船队。
“离岛的安保在你回香港后是我来组建,为了保护你,一开始挑的都是我心腹中的心腹。”他看着他,眼底尽是悲凉与冰冷,“我当时,是真的想跟你不分你我地过一辈子。”
他一开始可能真的是无心,到了这一步也成了步步算计。不只是沈家的安保,公司内部埋着多少他的暗桩,他在外结交的人又有多少是聂梁一手安排?
个中局势稍加细想,沈乔便后背发凉。
聂梁垂眸看着他,目光一瞬间似乎温柔似水,转瞬却再度冷硬。他拉上窗帘把沈乔扛到床上,凝视着沈乔的脸,而后照着沈乔刚刚扇他的地方,照样给了一耳光。
那是他第一次对他动手。
沈乔被扇得头脑发麻,聂梁看着他,冷冷道:“自己脱了。”
沈乔霍然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聂梁淡淡地说:“我以前是对你太好了。自己脱了,记住,这就是以后的规矩。”
“霍霖就在你隔壁------我再说一遍,自己脱了!”
那是他的死穴,他的催命符。听到“霍霖”两个字,他还有什么不能做的?
“我说过,你低估了我。”他面前,聂梁慢条斯理地脱着衣服,“有些地方,你永远赢不了我。”
他被抵在聂梁身下,动弹不得。意识混乱间他几番恨恨盯着他,低吼道:“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的。”
聂梁没有说话。他动作微微轻柔了些,伸手抚摸着他的眉眼。
他那么爱他,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捧到他面前-------他怎么就把他伤成了这个样子呢?
“总有一天,我会为你死的。”
后来聂梁似乎迷恋上了这样的做法:他会出现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完全把他当做自己驯养的宠物。他曾经反抗过,后来却终于全身心屈服,浑浑噩噩地过着每一天,似乎对于这样的人生已经全然接受,连再反抗的念头也生不出。
直到他听到一则从伦敦传来的消息:查尔斯霍布斯病危,现在只想见他一面。
犹豫半晌,他还是订了去伦敦的机票。在那个他曾经无比熟悉的房间里,见到了病入膏肓的查尔斯霍布斯。
他是真的老了。明明七年之前他还是个英俊的中年人,如今的病魔却彻底击垮了他。
他进来之前房间里只有克里斯托弗霍布斯一个人。他已经被确定为继承人,脸上却看不到一丝意气风发。查尔斯猛力咳嗽,道:“先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沈乔坐在他床边,直直注视着他。
七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