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乔说不出话来,狂喜和终于放心的安定似乎让他再没有思考的能力,只想靠在他怀里享受着失而复得的安稳。那种罂粟般使人沉溺的感觉,他暌违已久,一旦重新触碰,就再也舍不得离开。
一瞬间,他似乎觉得这五年的一切都从未发生,他们还是那对志趣相投的少年恋人。回到过去的极致诱惑正疯狂对他招手,可就在这一刻他看向了窗边。
聂梁站在那里,死死盯着拥抱着的他们。他的目光阴狠如豺狼。上次见到这样的目光,是他在处置聂家的内奸时。
孙泱的话在他耳边响起:“少爷是在聂家出的事。难道这件事,和聂家无关吗?”
他心中骤然升起凉彻心扉的恐惧:他忽然意识到,聂梁对霍霖做的一切,逼急了,也可能对赵文彦做。
他松开他,微不可闻地说:“谢谢你。我没什么可以还你的,等小霖长大了,我会让他亲自给你和钱家辉道谢。”
“没什么好谢的,小霖是二哥的孩子,我合该给他做些什么。”赵文彦说,他看着沈乔,他眼中有混杂着挣扎与痛苦的情感,像是正陷在极难割舍的境地里。他心一横,索性直白说出口,“沈乔,如果你愿意,我们还可以......”
沈乔摇摇头。赵文彦说到一半的话便这样被硬生生截住。
他抬起头,目光撞上赵文彦的眼眸。他曾经无数次在这个角度看着他的眼睛,最初的清冷淡漠,后来的冰雪初融,再到现在这双覆着一层温和的面纱,却从眼底透出关切与焦急的眼睛。
是真的好看。可惜不是他的,也不能是他的。
“不一样了,文彦。过去和现在不一样,你和我也不一样。”他说,“现在这样是最好的。我不想改变这一切,你也不要逼我。”
“我求求你。”
赵文彦没有说话。他看着沈乔,他更好看了,少年的清秀长开抽出了男人的锐利,英俊得不像话。可与此同时,他的神情与记忆中也是全然两样,那个张扬又任性,鲜活到不真实的少年已经敛起所有的天真与执拗,取而代之的是缄默、冷静与坚忍,说出口的话,便是要践行的。
他看得出他在演,看得出他舍不得,可他愿意演,就代表决心已经下了。
他这时还记得自己回来的目的,他要得到他,不惜一切代价,可面对这样的沈乔,他似乎突然失去了把那一切宣之于口的欲望,只想着他情愿就好。
“好。”他说,目光在沈乔脸孔上流连,在心底对自己说记住他的模样,“我不会再打扰你。沈乔,你多保重。”
“你也是。”沈乔说,“你要过的好。我欠你太多,所以我只想你......过得好,过得比谁都好。”
他忽然捂住脸,低着头慌乱地捂住自己的脸。泪水从他五指间疯狂地溢出,像是再也止不住。
他很早就忘了怎样哭泣,这五年不论是在怎样的境地他都保持着一丝理智,提醒他不要让哭泣彻底击垮他。他自以为无论何时何地他都不会忘记保持这分理智,可最后击垮他的,居然是怕他过不好。
他太害怕他过不好,像他一样活在无休止的痛苦中。这样的痛苦于他是咎由自取,可赵文彦做错了什么?
他知道什么是他过不好的缘由,可他没办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