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冷清淡淡道:“岂止,上回在酒肆听学子们谈起,说这位钟夫子眼界甚高,非是英才不入其眼!”
风筵笑道:“你自小就讨夫子喜欢,四书五经倒背如流,还怕他会嫌你愚笨?!”
苏冷清慢条斯理道:“做文章不是靠背诵,学问要融会贯通,方能用得得心应手!”
风筵头点得似小鸡啄米,嘴里却搭不上一句话,对文章根本一窍不通。苏冷清看了不由腹谤,猪鼻子插葱装相,明明就是听不懂,瞎点个什么头?!
一眨眼夏季到来,风筵弄了一张网子,跳到河里捉鱼捞虾,有次还被螃蟹夹了腿,桌上不时能看到湖鲜。
老屋四周没有遮挡,苏冷清在屋内热不过,就拿卷书跑到柳树下,将一双脚泡在河里乘凉。
直到那日听见叫喊声,渡头那边不知出了什么事,越来越多的船只聚拢过去,苏冷清一时好奇跑去看看,哪知却在渡口看到一具女尸,惨无人色的脸上,眉心一点朱砂,看得苏冷清眉头深深皱起。
周围妇人指指点点,女尸微微隆起的腹部,似是怀孕三月有余。苏冷清一下子就想起三个月前,提着食盒上篷船的学子。
酷暑难当试院暂闭,学子们都各自安生。想来是她找不到人,身怀有孕无计可施,便只好跳河寻了短见。
河里发现女尸,苏冷清没了泡脚兴致,只管坐在院子里纳凉。
渡头附近,没过几天冒出水鬼找替身的传言,传说死去船娘曾救起一位落水书生,半年后她自己也死在同一个地方,那水鬼抓不到书生便来抓她!
某一晚院中搭床纳凉,苏冷清便将此事说了,听得风筵目瞪口呆,扼腕叹息道:“原来还有这么一出,等那人回来发现船娘死了,怕也要哭死在渡头了!”
苏冷清冷笑道:“哭死在渡头?!戏看多了吧?”
风筵不解。
“他自己做过什么他不知道,还用得着别人来告诉他?!只怕他就是知道,才远远避开了!”苏冷清看着风筵吃惊脸色,眼里嘲讽他不懂人心险恶,慢条斯理道:“能进那贡院的多半都有来头,此人穿得考究家道殷实,又怎允许他娶个船娘回来?!”
风筵狐疑道:“但他俩人相好,生米煮成熟饭,那还能怎么办?!”
苏冷清嗤鼻道:“你不都看到了,一走了之,还能怎么办?!”
风筵吃惊道:“怎能如此,他倒是走得干净,叫那船娘怎么办?”
苏冷清淡淡道:“你不也看到了!”
风筵不啃声了。
苏冷清摇着扇子,漫不经心道:“多情女子薄情汉,这事若换在你身上,你也不敢带她去见宁老爷!”
风筵摇头道:“我若做了便无所惧,大不了被舅舅打死!”
苏冷清嗤笑道:“那还不是一样,留她一人,除了寻死还能怎办?!”
风筵正色道:“至少,我没辜负人家mǔ_zǐ,黄泉路上一家团聚!”
苏冷清听了这话顿觉怪异,风筵是个根深蒂固的龙阳君,根本就不会娶妻生子,此刻也就是借着船娘,跟他苏冷清表白真情。
犹记上次风万侯给他娶亲时自己还规劝过他,但这人是铁了心不听劝,一条道儿走到黑!
苏冷清想起那一日他抓着自己的手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