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觉得进退两难的时候,听到薛桐轻声说:“阿伦,对不起。”
她总是道歉最快那一个,态度好到挑不出毛病,任谁也对她发不来脾气。
赖在床上的男孩错愕了几秒,挠挠后颈,咕哝了一句:“我都知道错了,岩哥你半夜带她来干什么啊。”
慢悠悠爬起来,低头去找拖鞋。
他到底还是不服气的。
方屺岩也猜到这一点,所以要他认错认得心服口服。一个选手,不是什么毛病都要通过确的数据分析才能知晓,凭借长期以来的经验和对游戏的理解也能产生类似的判断,只是数据更直观,更具有说服力。
梁世伦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玉不琢不成器,他的问题,方屺岩早就想和他谈谈。趁这个机会,干脆让薛桐做了一回“坏人”。她拥有一副人畜无害的外表,又有数据分析师的角色傍身,适合充当这个“坏人”。
几分钟后,梁世伦把堆满臭袜子的洗衣篮挪到门口,三个人围着笔记本席地而坐。
这房间里,床不一定比地板干净。
薛桐盘着腿,方屺岩和梁世伦一左一右在她旁边,膝盖顶着膝盖。她翻开笔记本屏幕,输入密码,方屺岩注意到她手上的创可贴。
“手怎么了?”
没等回答,他脸色微青,看向梁世伦。
眼神里的意味很明显:你弄的?
梁世伦腾地挪开一尺,“我都让着她的,根本没用力!”
薛桐忙解释:“和阿伦没关系,是我自己撕指甲撕深了。”她一转念,又想到队长这算不算在关心她,心里美滋滋的。
方屺岩:“没发炎吧?”
“应该没。”
“那明天比赛之前撕掉创可贴。”
嗯?
“戴着这个影响按键盘。”
薛桐:“………………”
为自己被扼杀在萌芽中的少女心默哀一秒。
她打开训练赛时的一份资料,因为当时没有想把这份资料公开,所以没做成ppt,还保存在原始数据格式里,于是她又临时做了几张浅显易懂的图表。
“阿伦,今天是我不对。我说这个是希望你能理解,队伍是一个整体,有时候辅助的表现直接和carry息息相关。”
梁世伦兴致不高,就是说豆腐死成狗到头来还是他的锅?要不是方大队长在场,他一听这话肯定拍屁股走人了。
薛桐:“这张图是场均承受总伤害,训练赛时我们一共交手了四支队伍,包括我们自己,一二号位加起来一共十个人,你和队长排名第五第六,位居中游。”
梁世伦:“能说明什么?”
薛桐:“场均承受伤害代表着这名选手的肉盾能力,但是单独这一个指标不能说明问题的关键所在,我们需要一种更细化的方案来理解肉盾能力。”
梁世伦不满,“我读书少,你别弄太复杂,我听不懂。”
“听不懂就学。”方屺岩声音一沉。
男女混合双打效力初显。
中途嗨哥进来了,一看三个人,“呃,你们在斗地主?”
梁世伦两眼泪汪汪道:“我是地主。”
口型:救我啊,兄弟。
“对不起,打扰了。”嗨哥从柜子里拿了套衣服便逃之夭夭,“我去洗澡。”
门一关,批|斗大会继续。
薛桐进入工作状态时,思维跟着数据走,冷静而清晰。
“承受伤害分为两个部分,一个部分是直接将你击杀,我们称之为承受致命伤害;另一个部分是伤害打在你身上,你并没有死,你通过各种途径又恢复了血量,我们称之为承受消耗伤害。”
“我们看这张图,你和队长在100多场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