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大将……”
源重光困难地睁开眼睛,眼里酸涩疼痛,就像是磨着砂砾一样,酸的他泪水哗一下淌了满脸。
“唔……”
药研脱下手套,被捂得苍白细腻的手贴上他的面颊,帮他擦去那些水分,嘴里解释道:“穷奇已经被解决了,我们原来在的地方是湖水下面,昌浩最后用的那个术法威力太大,把洞穴搞塌了,湖水冲进来,把我们都冲散了。”
幸好他聪明,直接抱着主君化成了本体,恰恰好掉进主君衣服里,要不这下还真找不到人了。
源重光使劲眨巴眨巴眼睛,把那种艰涩感驱逐掉,才见到身边坐着的短刀满身是水,乌黑的头发湿哒哒地黏在白皙的脸颊上,身上只有一件白色的衬衫,浸了水而显得有些透明的衬衫紧紧贴着他的身体,勾勒出少年单薄清瘦的身体轮廓,上面的三个衣扣解开了,露出一大片细腻的皮肤,衬衫边角还不停地往下滴着水。
战场上长大的短刀对于自身的秀美一点概念都没有,一双长腿大大咧咧地打开,线条流畅完美的小腿上肌肉紧实,单腿支着,抵住下巴颌。
见到源重光缓过来了,他长出一口气,单手把湿淋淋的头发耙到后面,露出满是水的脸颊,一双藤紫色的眼眸清澈的像被水洗过一样,透着坚硬美丽的质感。
“大将,感觉怎么样?”俯下身查看源重光身体的少年腰身舒展,拉出了一道柔韧的弧度。
源重光力地坐起来,才发现自己身上厚重的狩衣已经被脱掉了,只留下了一件单薄的素色单衣,药研往后退了一点,动作利索自然地给源重光整理好衣服:“您的衣服我挂出去晾晒了,一会儿就能穿。”
这里像是那条河流的下游,繁茂的树林苍翠葱郁,偶尔有鸟鸣婉转悠扬,河水潺潺在不远处流过,他们不知道在穷奇那里消耗了多久,夜色已经深重,星星璀璨布满天空,面前生着一堆简陋的火。
源重光慢慢清醒过来,见药研从地上拎起一件军服外套,他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垫着的软软的被充作枕头的东西是什么。
手脚利落的短刀将自己累赘厚重的军装外套随意往一个树杈子上一挂,连上面皱巴巴的印痕都没有去理会:“夜里的森林太危险了,等天亮我们再回去。”他将本体刀放在源重光身边,蹲下来,单膝点地,形状致的紫色眼瞳闪烁几下,难得的有些踌躇。
“怎么了?”察觉到一向爽朗坦荡的药研这样反应,源重光感兴趣地歪了歪头。
药研有些犹豫,曲起手指,用棱角分明的骨节蹭了一把侧脸,在质地细腻到有些半透明的肌肤上擦出了一道红痕:“您……和三日月殿……”
源重光笑了:“啊,原来是这个?”
药研浑身都紧绷起来,源重光轻快地点头:“是的,我答应他和他在一起了……啊,不,硬要说的话,应该是我提出的?诶,也不对……这下可好了,算谁的啊……”
他后面的嘀咕没有被药研入耳中,紧绷的身体一下子松懈了全部力道,一颗高高提起的心忽悠忽悠地飘下来,却怎么也飘不到底,空空的满是失重感,让习惯于上天飞窜的短刀都前所未有地感受到了晕眩。
“啊……是这样……”药研眼里明丽的紫色明灭不定,最后化成深重浓郁的暗紫,“这样……您饿了吧,我去找点吃的,请好我的本体刀,我马上回来。”
不等源重光回应,清隽的少年就起身走向了丛林深处,单薄的身体片刻就消失在了沉郁的夜色里。
留在原地的源重光看着那振被主人留下的短刀,默默无语不知道在想什么,摇曳的火光在短刀温润的刀鞘上镀了一层蜜糖般流溢的外壳,他很久之后才将短刀拿到手里,望着药研消失的方向,叹了口气。
衣衫单薄的少年在森林里穿梭,袖子高高挽起到手肘,在昏暗的光线下辨认树上的作物。
药研藤四郎是一振在战场上长大的刀,不通风雅,似乎也不晓爱欲,在作为一振护身刀的漫长岁月里,他被安置在最贴近主人的地方,哪怕是就寝时刻,也总是被放在一伸手就能被够到的地方。
所以他听过很多深夜时呢喃的爱语,听过多到数不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