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盟主的山庄中,素天一在大堂中正襟危坐,然而这会儿并不是在听什么人禀告什么要事,也不是在凝神沉思什么人生道理,而是在一板一眼地教训他那个从来不让他省心的宝贝女儿。
“说过多少次了,你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能三天两头往烟花之地跑?!”素天一语重心长道:“你看看人家若晴,那才是大家闺秀...”
素月华练练道:“爹可不能这样比!若晴她呀...是准备嫁人了的,什么时候我也遇上个这样的人再说吧!”
“啊?!喂!臭丫头你给我回来!”素天一眼睁睁地看着素月华边嚷嚷变撒腿往外跑,更让他火大的是这丫头回头对他这个爹做了个鬼脸,脚底一抹油,跑得飞快。
素天一只感觉自己头上那根青筋猛地跳了跳,便伸手往额头上一按,起身往后面的院子方向走去。
这是山庄中极为安静的一角,平日就是个无人居住的院子,这里树荫很大,偶尔有几个下人或者弟子小憩唠嗑,但在半年前这远门就突然站了两个十分面生的护院,素天一更是勒令所有人不得私自入内。
如此一来,从夏至到十二月漫天飞雪,也只有素天一一人时常走入那小院中,下人们倒是有在地下悄悄议论,说素盟主进去后总是苦着一张脸出来。
这天素天一抬脚进院中,就看见有一人恰好从屋里出来,虽然他每次进来都是抱着失望而归,但总是忍不住走上前问一句:“如何?”
那人便迈着小布款款走来,俏容颇为憔悴,冲着素天一摇了摇头,道:“木大夫已经来看过了,说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蛊也解了,但还是要靠公子自己,躺的时间久了,若他不愿意醒来,那便...”
素天一一垂眸,叹了一口气:“当年公子全身经脉尽断,若不是有人拼尽了全力为他护住心脉,又怎能撑到你们赶来,好不容易吊住了一条命,工资怎梦不珍惜那人的牺牲所换来的机会呢。”
阿灵抿了抿嘴,一扭头看向那扇微开的窗,忧心忡忡。
窗外的雪花悄然无声地盖了一层,又一层。
床榻上几床被褥叠在一起变成了高高的一团,咋一看还不能看见人,一根手指头缓缓地从被褥的边缘探了出来,抽搐性地动了动。
被整个埋在被褥里的人慢慢将眼睛睁开一条缝,过了半晌才完全睁开。
历万书微皱眉,目光茫然地盯着头顶上的纱帐,脑中一片空白。
...我还活着?
他慢吞吞地折腾了一会儿,才找回了四肢的感觉。
自己应该是躺了太久,只觉得浑身无力手脚发虚,这才轻轻抬了一下手臂就已经开始冒冷汗了。
露在外面的脸感觉到丝丝寒意,再瞥一眼半开的窗,似乎还有几片雪花飘了进来,原来已是寒冬了。
他记得那是与耶里弥一战仍是夏天,这一闭眼,再醒来居然已经过了这般久,阿云呢?自己明明已是全身经脉尽断的必死之局,是谁救了他?
历万书想着就要爬起来,可他才支起一条胳膊,就觉得那胳膊抖个不停,此时恰好有门开合之声响起,听脚步轻重似乎是个女子。
“...公子?!”那女子语间尽是欣喜之意,“您终于醒了!”
历万书一抬头,却看见是阿灵一脸焦急地走了过来,心下一缓,便露出一抹笑容。
“您还有心情笑呢?我们都以为公子您...呸,算了,不说那些丧气话!”阿灵道,“公子可觉得哪里不适?”
历万书摇了摇头,开口想问点什么,却发现自己知之甚少,竟无从问起。
阿灵看了他一眼,伸手扶着他做起来,一边如从前那样开始向自家公子禀报大大小小的事:“如今暮正鸿已经安抚了民心,暮国内情况稳定下来了,正准备重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