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像是春日踏青一般一步一步地往这边走来,诡异的是那人每走一步,在他周围的那些模糊不清的黑色就跟上一步,似与他本为一体。
不过洛行云确是感受得到那些黑色并不是此人的影子,而是擅长隐匿之术的刺客,而这些刺客隐匿起来的气息和法子与他同出一脉。
一旁的历万书也一皱眉:“原来是齐玉堂。”
“当年被撵出教的罪徒,在外头苟延残喘活了下来,以为养了一群废物干些杀人放火的勾当就有资格来找我麻烦了?你这个齐玉堂堂主还真厉害啊。”邪教教主句句不饶人,字字戳人往事,像是十分不屑。
“在下虽然是条丧家之犬,但该有的还是有,该做的也做了,教主还未曾知晓为何会在此地遇上在下吗?”尉堂主笑得轻快。
不过听他说完话的邪教教主却愣了一下,似乎还真的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但因为他又不大确定尉离是不是故意说话来骗他,就只是犹豫着。
尉离看他一动不动就添了把火:“啧,在下好心提醒,奈何教主不领情也没办法...”
这话未说完,邪教教主身后就跑来了一人,那人在其耳边低语了几句,竟然就让那为看起来十分从容的教主顿时有些气急败坏。
“尉堂主,你今日所做之事,本教主他日必定十倍奉还,我们来日方长!”这家伙放了一通狠话就真的一挥手,跟着周围一堆虾兵蟹将飞速退走,留下洛行云和历万书二人目瞪口呆。
洛行云心想,什么时候堂主有了三言两语就让一个起了杀心的高手仿佛火烧屁股一样说走就走的本事?
尉离的目光却落到了洛行云身上,他莞尔一笑,道:“我倒是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怎么,跑出来晃荡的日子太过潇洒,带跑了我一个人还不算,这下子赶着一头栽进仇人手里了?”
“哎,先说好,那家伙跑是自愿的,可别把这笔烂账算到我头上。”洛行云道,“不过堂主你这是干了什么勾当,齐玉堂倾巢而出了?居然能唬得那教主夹着尾巴灰溜溜跑了。”
“这邪教在中原有个欢一阁,听着就是个寻欢作乐的烟花之地,实际上却是他们教主集各类中原江湖以及朝中的消息。阁中着的都是些一般人难以知晓的秘密,他们为了一点一点地渗入中原的确花了不少心思,我嘛...”尉离摸了摸下巴那一撮胡子,笑得老奸巨猾,“算是为中原皇帝做了件好事,放了一把火,现在也不知道还剩多少了。”
洛行云:“那...你的确曾为邪教中人?”
尉离一挑眉,大大方方地挽起衣袖露出了一节胳膊朝洛行云招了招手:“过来。”
洛行云靠近了些,便看见那胳膊上有一个刺青。
这刺青的图案是一个大铃铛,铃铛下探出一条吐着蛇信子的蛇头来,不过因为主人的胳膊上有太多愈合了的伤疤,这刺青便被一分为二了。
“这是邪教内的另一派别?”洛行云皱眉。
“不错,当年我就是被这现任教主安了个罪名赐死的,可惜老天眷顾让我捡回了一条命。”尉离抚着那刺青似乎回忆起了什么,“这玩意是用教中流传下来的特制药水弄上去的,像是要渗进你骨子里,若要弄掉它怕是得削掉一层皮,我就懒得找那不自在去留了下来。”
“那我可真是无辜透顶了,一出生就被戳了个印。”洛行云也十分不想好端端削掉一层皮去,犹豫了一下又问,“堂主可知...古门后到底是什么?”
“嗯...谁知道呢?或许就是你追逐了十几年的东西。”尉离话毕大笑起来,以往那些和在眉宇间的阴郁也一并消散,似乎他本就该是个开朗的人,“我老啦,江湖和邪教的恩恩怨怨也不想管,但你还年轻,这天下大局或许...就在你们这些人当中的一念之间。”
“钥匙你好生保管,不可轻易给除了邪教以外的人,那帮人再怎么内掐也终究是邪教的一部分,你娘亦是。”他似乎意有所指,却始终不说明这钥匙的来头,不过这也足以让原本就很迷茫的钥匙持有者更加头疼了。
与此同时,更为头痛的应该是一旁沉默不语的历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