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那仆人进门,众人只觉得这视线豁然开朗。原来这府邸内还将一个湖包了进来,湖中水光潋滟伴着飞鸟时飞时歇,周围尽是些浅青色初春萌芽的花草树木。前方就是正厅,那高栏雅雕与蓝色湖面相映成趣,景色相当宜人。
梵央也是第一次进来这历府,只在心中暗道这般如诗如画的地方的确适合文人居住,不过这景色...都快赶上宫中工匠所摆弄的景致了。
于是洛行云他们一行人尚未步入正厅就听见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中年男子的声音传出来:“梵大人难得光临寒舍,当真让寒舍蓬荜生辉啊!”
只见那走出来相迎接的中年男子的一身浅色蓝衫尽显文人之儒雅,其声音不大,说话腔调沉稳,举手投足间温文尔雅,想必就是那历子轩了。
“太傅说笑了,我知道太傅在宫中教太子习书忙碌,才鲜少来叨扰。”梵央虽不怎么喜爱说这些客套话,但在官场摸爬滚打了几年再怎么不喜也是要搬出两句的,不过接下来他就很直接了,“但此次拜访是一事相商,而且...会勾起太傅一些不大好的回忆。”
梵央的措辞和语气都是非常不好意思的,但洛行云和素月华却没从那货的脸上看出半点不好意思来。
历子轩乃是读书人,这说什么话必然委婉,一下子还真被这年轻的大理寺卿的直白给噎住,不过他很快从善如流地拱手道:“不知...梵大人所指何事?啊,不如我们先坐下再说?”
“也好。”梵央并不急于一时,坐着说总比站着说舒服,于是他慢悠悠地跟着历子轩进了正厅坐下,等仆人上完茶后就打开了话匣子,“此次是为了太傅的大公子之事而来。”
“是为了阿凡啊...”历子轩显然有些惆怅和伤心。
梵央扫了历子轩轩一眼,继续道:“其实是那个被判罪的女子托我还她一个清白,我想要翻案也得询问一下太傅的意思。”
“那件事...我了解并不多。只是当初官府结案就是这么个结果,想必已是证据确凿,翻案就不必了吧?”
洛行云抿了抿嘴,心中暗暗冷笑,这历子轩说话当真文文弱弱不带半点强逼之意,但那话中的意思却十分明显了,就是不想翻案。
“太傅莫不是有什么隐情?”梵央看得出对方拒绝之意肯定便将话说得越发放肆,“虽说大公子英年早逝让人惋惜,可那姑娘也是一条性命,都说读书人两袖清风,铁骨铮铮,若太傅自信,又何妨让本官再查看一番呢?”
历太傅的脸色一下子红一下子白,正准备说点什么却见一个妇人急急忙忙从内堂走了出来,不顾众人神态各异直接开口道:“老爷!有什么好查的!就是那个女人害死了我儿!她还敢让人还她清白?!”
“住口!妇道人家在客人面前还不知敛!”历子轩听得直皱眉张口喝到,着实是觉得十分丢脸,而后才扭头对梵央等人无奈道,“贱内对于此事有些激动...”
那历夫人一听便红了双眼:“阿凡死得这样凄惨老爷你都不记得了吗?”一边说着一边掉眼泪,我见犹怜。
可惜在座无人被这美色动摇,反倒是大理寺卿更直白了:“历夫人来得更好,我听闻那姑娘说夫人取了人家的传家之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