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对别人讲太多，但他和复齐的关系比起和堂里的其他人来都要好一些，便叹了口气。

“我曾与你说过...我不愿当一个麻木的人。你我都知道那里是个魔窟，会吞噬人的神智，我跑出来后才晓得这世上还有许多有趣的事物，我才发现...我还活着。”洛行云顿了顿，“人人都说过惯了刀口舔血的日子后什么人魔鬼神都不怕，我虽然看起来没什么，但我最怕的...便是过回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了，你...明白么？”

洛行云看对方面无表情的样子，只能无奈地一挑眉。

“...我明白。”出乎意料地，复齐回答了，“但没得选，走了这条路，就算粉身碎骨也得走下去。”

无论他们怎么在这个深渊中挣扎，开弓没有回头之箭，过去的一切都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他们满手鲜血就注定这辈子难以坦然跨出这个坎。就算他们过上了平静安逸的生活，过去都是他们的噩梦，缠绕一辈子的噩梦，既然如此...还不如一辈子麻木，再也不要醒来？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条死路，可惜齐玉堂的每一个人都没有选择。

他洛行云冒死踏出了这一步，就真的能摆脱一切吗？

但未来的事情，谁能一口咬死呢？

氛围一下子变得有点莫名压抑，不过洛行云自我回复心情还是十分有办法的，只听这斯十分欠揍地说：“真难得你能说这一句话，虽然你仍板着一张死人脸，可好歹让我见证了一下什么叫做铁树开花，母猪上树不是？”

“...”复齐脸色更为冰冷了，默默扬起了刀，“不走，便打吧。”

复齐不愧是齐玉堂中排名第一的刺客，这说杀就杀的果断可是无人能比，还没等洛行云腹诽什么对面就已经手持大刀飞掠而来，后者只好反手一剑去挡，直接被震退半步。

“拿出你的匕首。”复齐冷冷道，摆明告诉对方自己不是准备切磋一下就算。

然而就着这说话的时间这冰块脸也不曾停下动作，洛行云一个后空翻避过一刀将脚一跺，靴中藏着的匕首应力震出在空中翻转，他右手一伸将其抓住。

齐玉堂中的排名从不作假，他这个老三比起老大来差距实在不小，因此他感受了一下左右手能紧握东西的熟悉感，凝神，放轻了呼吸。

闻名天下的齐玉堂刺客竟然在这夜半时分的荒郊野岭内斗起来，的确算是一个让人啧啧称奇的画面，可惜无人观赏。刀剑交错见冷光刺眼，两人并没有手下留情，洛行云内心可是无奈至极，但自己不能分心，这冰块脸一刀削下来可不会顾念他有没有认真接招...不，若自己不认真的话怕是那一刀的效果会更惨烈一些...

正当两人打得十分欢乐之时，复齐似乎有意让洛行云不快，手下力度陡然一变竟是摸上了腰间的铁链。洛行云顿时掠开十几步，这人的铁链子厉害得紧，天下人皆知齐玉堂第一刺客虽然常常使刀，但其成名武器却是其腰间铁链。

民间不是还有什么‘铁链一伸，十里断魂’这极为夸大事实的话吗？

洛行云刚掠开还没站稳，便突然头往一边侧开抬手扬起匕首，下一刻那森寒的铁链就扫了过来，铁链刚好把匕首缠住。

复齐猛然一扯铁链却没能将洛行云扯动半分，后者也算是借着这条铁链牵制住了他。

便干脆化主动为被动，那冰块脸几步朝洛行云奔来，两人就着一根铁链交手，招式越发快速激烈，此时再无停下的可能，几百招后洛行云终于抓住一丝不知道算不算破绽的破绽，竟直接将右手的匕首甩了出去，自然连带对方的铁链一起。

按常理来说兵器脱手永远都不是什么好事，可洛行云路走偏锋就是不怕这茬。两者在武功上复齐更胜一筹，可惜这不是什么生死决斗，自然不可能真拼了命，但洛行云率先抓住了机会对着那冰块脸就是一掌，这一来后者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也只能匆匆伸出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