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日前难源突然带走江易桁,无非是因天煞魂魄觉醒在即,他一臂助之,天煞归来。不过,天煞当年只留一缕魂魄逃走,其状并不稳定,是以随时都会再次沉睡过去……”司命突然停滞,眼神间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
事后,司命将筑子遥送回了墨烬斋中,而他便也去往了冥界。
有白泠儿在,筑子遥回不去临安,那么想要做段景那边的思想工作就不容易了,战争一触即发,莫不是要他带着这张脸公然去帮卓?
可帝都还住着一个“常腓”,这便叫人非议了。
筑子遥在墨烬斋待了几日,江易桁始终没有回来,姑苏那边也没有传来有用的消息。南宫御苏醒后不久便匆忙回了临安,姬汝颜则整日和那些个文人雅士谈笑风生。唯有一个筑子遥度日如年,不知作甚,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很久,很久……
筑子遥望着窗外凋零的落叶,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是入秋时节了。他每日让重明鸟潜入宫中查探情况,却始终没有什么动静,唯恐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此番筑子遥方寸大乱,全然不知下一步究竟该往哪儿走,只得任由幕后之人操纵棋盘。
姬汝颜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他望了眼天,轻声谓然:“天凉了。”
“是啊,还忆来时阳春三月,转瞬之间便已是入秋时节。”筑子遥不甚感慨。
“来时?”姬汝颜不知有意无意,仿若不经心询问,筑子遥心下一急,赶忙遮掩。
这段时日以来一直待在墨烬斋中,姬汝颜也是一身清闲。出生世家,只在段景一句话语间门庭败落,四散流离。纵然这般他也并无怨过谁人,更是一副无心战事的模样,何时无趣了便离开,这样闲云野鹤般的日子该是六界之中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即的。
“明日便是乞巧节,药铺那王公子邀我盛宴,不知筑兄可有兴趣一道前往?”
姬汝颜参加的无非就是吟诗赋词罢了,那些只会让筑子遥无聊到瞌睡不停的宴会,想着便是好一阵冷汗。但既是乞巧,指不定会有趣些,若有佳人相伴,也不枉为一桩美事,筑子遥半思索颔首,“荣幸之至。”
为不引人耳目,筑子遥时常待在屋中而不会出去,生怕遇见朝廷的人,若被世人晓得现下有两个“常腓”便不好了。只是突然间筑子遥住在这里不走,姬汝颜是众多知道他身份的人之一,却并未过问丝毫,这也正是筑子遥心之所向。
这个看似清雅的少年,筑子遥却总觉得他并没有表面上看去的那般简单。
乞巧的月光是那般皎洁纯净,它曾见证过世间多少爱情,或轰轰烈烈,或清淡无常,或惊世骇俗。
筑子遥依旧一身素衣白裳,秀发绾成一束,论风度翩翩,觉不亚于世间任何一名男子,事前特意翻阅了几部诗文书籍,以到时还不至于太难堪。但在晓得此番宴会的地点后,筑子遥不有些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此地正是当下最出名的妓院风花雪月。
筑子遥轻咳几声,用胳膊戳了戳姬汝颜,不带丝毫好气色地问道:“你确定没有来错地方?”
后者同样满目窘迫,事前他也不知“风花雪月”竟会是这么个地方。
老鸨扭捏着身子走过来,扯出一个直叫人不舒服的笑容:“二位公子可是在等哪位姑娘?”
筑子遥与姬汝颜互相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万般无奈与窘迫的神色。
老鸨看过的人多了难眼尖,绕着筑子遥打量了许久,倏尔不怀好意地对着他笑道:“姑娘倒真是个好苗子,我看不如留下来?”
此话当真说得是不给他成美缘君一点薄面,这便叫人郁闷了,眼下筑子遥面色并不好看,殊不知姬汝颜暗暗偷笑。
“该是来错了地方。”说罢便有要走的架势。
见状老鸨便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