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至于令其失去理智。
只是方才南宫御的眼神似乎能够操控人的意志般可怕,筑子遥险是改了主意,着实后忧。
“本宫心意已决,国师不必再作相劝。”
他嘴角始终勾勒着那一抹堪称完美的弧度,望不见其眼底波澜,从衣袖中取出军牌。从容但若,是何等置身事外。不,非也,万物因果,又有谁能够真正放的下?
不知何时南宫御离开的屋子,也不知自己犹豫了多久,筑子遥握着军牌的手紧了紧,一旅的jūn_duì说大不大说小却也绝不小。
这近万人的一旅,倘若一齐行动必然目标太大不引火烧身,便分成四批,分明由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将边疆环绕。宫中论智谋无人敌得过南宫御,但是筑子遥不敢轻信于他,几番斟酌还是决定将宫中剩下的军权暂交与岚葭。
他能够帮到段景的恐怕也不过如此,日后便该置之不理。
得知筑子遥这打算,岚葭却是吓得面色青白,“娘娘!奴婢只是个卑贱侍女,有何德何能担此重任,何况娘娘要去哪,奴婢便随娘娘一齐,娘娘怎可丢下奴婢!”
不知道是否是半妖那死丫头夸张了事情的效果,近日岚葭都表现得对他极为效忠,与事前的畏惧和害怕截然不同,也不知这究竟是好是坏。
筑子遥道:“并非丢下你不管,只是眼前情况危急,宫中我只信得过你。岚葭,你听清楚,只要全盘按照我的计划去执行,我们谁都不会出事的。至于我要去的那个地方,你不宜前往,也莫要再过问。”
岚葭似懂非懂地点了几下脑袋,那一句“只信得过你”听得尤其感人,她眼底划过一抹黯然,心绪复杂。
今夜,月半风凉,宫中灯火通明,毫无安歇的意思。
半妖不明所以地跟着筑子遥,疑问:“仙君,我们为何要这么偷偷摸摸地出去?你现在不是皇后么,谁还敢阻拦你?”
筑子遥朝她做了个“嘘”的手势,轻声:“南宫御此人绝不简单,他面上并无阻挠,却不暗中做手脚,为避夜长梦多,趁早离开才是。”
提到“南宫御”这个名字,半妖便恨得咬牙切齿,雏鸟的死何能相忘?
阁楼之上,南宫御早已将一切尽眼底,身后之人询问:“主人当真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他只轻轻一弯唇角,谓然:“为何不可?”
那人有些惊诧,暗自沉默了许久才是道来:“她这是在坏了主人的计划……”
男子话未言尽,另一侧的女子又道:“够了。主人做事必然有他的用意,又岂是你我可以妄加揣测的?”
“是。”男子低头稍冥,“是属下多嘴了,还望主人勿放心上。”
南宫御从始至终看着筑子遥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马车之中,只有筑子遥、半妖二人,显得格外宽敞,半妖手掌稍稍张开,有一抹淡色光团跃然掌心,半妖挪了挪位置,使自己尽量疏远些,对筑子遥道:“仙君,将天书打开。”
半梦半醒之中的筑子遥闻声有些茫然,甚是疑惑。
“这是事前江易桁托我带给仙君的一段记忆,之前在宫中有罗盘在,着实束缚了我的能力,无可奈何,而现在远离了那个人,我想也应该趁早交给仙君。”半妖边言解释,另一边将这段“记忆”灌输天书之中。
“这段记忆是江易桁给你的?”筑子遥隐隐有些不安。提取记忆是凡人根本做不到的事情,修为再高也无济于事,倘若当真是江易桁自己取出的记忆,那他的身份将绝不是“凡人”那么简单了。
“自然是江易桁给我的。”半妖嘟了嘟嘴,轻声道。
筑子遥微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