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的,筑子遥未能作答,更确切而言该是不知如何回答才是,一步错便是步步错,这一棋已将他逼近死胡同之中。
半妖只觉二人都话中有话,可惜她不懂,觉着乏味便转身逗趣一旁枝丫上的雏鸟。
姬汝颜瞧着筑子遥有些个慌张的神情,淡淡一笑仿佛将方才一切抹了去罢,言:“是在下唐突了,筑兄既不愿解答,今后在下绝口不再提及便是。”
筑子遥沉默好一会,到头来却还是只挤出两个字:“抱歉……”他不知道自己此刻为何要这么说,但也并无回之意,恐是亦不会回罢。
是了,这便再无必要罢。
筑子遥有些个自愧,竟连自己是谁都要隐藏起来还谈何君子诚待之道?却闻筑子遥轻声一句:“这便是你,筑兄。”
此意筑子遥不怎理解。
“让二位久等,当真惭愧。”江易桁久久而来,面露无奈之色略略还有些个气喘。
本意是到了这鹿耳山后再去墨烬斋拜访,却不想江易桁已然来到,筑子遥看了看眼前二人,轻笑笑,恐是早已联合了罢。
“无碍,江兄到了便好。”轻风拂过,姬汝颜本就轻柔的音色更是凸显得淋漓尽致,筑子遥望去,刹那间似乎那是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
自然仙也是分多类的,其中亦不排除像筑子遥这般接地气的仙君。
江易桁轻应了声便将视线转向筑子遥,他不带丝毫犹豫便是直言:“娘娘可愿帮忙?”
“帮忙?”江易桁冷不丁给他这么一句话,筑子遥有些个茫然而不知其用意。
却瞧那江易桁看了眼姬汝颜轻谓:“原来姬兄还未提及。那便也行,鄙人江易桁不瞒王后娘娘,娘娘可知此番大王为何会亲自带兵出征?”
“因疆域驻守失手,我梁人力兵力欠缺,莫不是江兄以为其中另有隐情?”
江易桁并未立刻回答筑子遥方才所问,而是拐了个弯又道:“娘娘又可知大王出征乃是何人所谏?”
是了,无论怎样果真还是逃不过那人,筑子遥无奈轻笑了笑,谓:“国师,南宫御。”
“不错。”江易桁稍作停顿,犹豫了片刻道:“他谏段景亲自带兵,其由为复民心,娘娘可以为其当真能够得了心?”
筑子遥嘴角略带讽刺地稍稍一勾,段景么……那日面对他可以坦然说出“为她弑尽天下人又何妨”一干言,又是何等草芥人命,若要他能够彻底改过自新,恐怕这才是天下最大的笑话罢。
“娘娘……”江易桁话语方启,便被筑子遥打断道:“此刻并无常腓,有的只是在下筑子遥,江兄何须多礼。”
江易桁稍愣,嘴角不自觉勾了一勾,“筑兄说的是,此刻哪来的娘娘……”
筑子遥转了眼一旁姬汝颜,谓然:“想必二位找我前来不会只是寒暄几句吧?”
江易桁从长袍白袖之中取出一卷书册,付与筑子遥,筑子遥将之打开,无字。
这便是“无字天书”么,以无字而胜过有字。然则筑子遥把玩拨弄些许,除了无字可什么都没有,“这是何意?”
江易桁释然,方才眉宇间稍带的几丝忧虑亦悠然褪去,欣然:“终于那妖可是走了。”
“江兄?”
“妖虽走,故人却已如同陌路,你可还是从前的常姑娘?”
筑子遥为之愣怔,忽而他意识到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疏忽了,他想到如何瞒过段景如何瞒过岚葭,乃至如何瞒过宫里的每一个人,却唯独忽略了这宫外之人。背后这双“手”既然可以对史册进行篡改,那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