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子遥四下摸了摸,举起酒坛有意倒下去,却突然发觉被人拉扯住,他半眯着朦胧的眼睛,奈何眼前迷茫,只见一个模糊的白影在他身前屹立。
“你谁啊?”他不耐烦地夺过酒坛,甩到一旁,撸了把袖子,愣是副不好惹的模样。
而观眼前白影却纹丝不动,倘若换作从前筑子遥也不是那种喜欢无故生事之人。奈何今日不同,正愁没处发泄,此番可谓怒气当头,不知抓着什么东西,踉跄起身,不慎脚下一滑,又狠狠摔了下去,筑子遥大声吃痛。
届时,那抹白影竟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将之扶了一扶,低声道:“借酒消愁,愁更愁。”
筑子遥捂着方才摔疼的后腰,冷笑一声,“呵,若无酒,只怕吾早死了。”
“如何说来?”
他眨了几下眼睛,适才看清眼前之人,只见对方白衣黑发,不扎不束,于风中微微飘拂,月光朦胧照应其美轮廓,直似神明降世。容颜如画,美得已经不像是个人,哪怕是身为男子的筑子遥,只看一眼也难为之吸引。
他稍愣怔,转而恢复方才神情,谓然:“多管闲事。”
于此言,白衣男子也不生气,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只顾说他的,“无酒便会死么?”倏尔,他伸出异常修长白皙的手指,筑子遥寻着望去,瞧见那是条护城河,不解地转头看着那男子。
突然,酒坛破碎,剩下的酒水洒了他一身,筑子遥愤然指着那人,怒目相视:“你!”
只见男子朝他轻微一笑,“现在,酒没了,你可以去死了。”
闻言,筑子遥愣是被他气得呛了好一阵子,直咳嗽而说不出一句话来。
男子嘴角不经意间上扬,露出一抹好看至极的弧度,他轻轻摇头,起身有意离去,筑子遥见状定了定神,出声询问:“你到底是谁?”
“南宫御。”他头也不回地拂袖而去,筑子遥酒意再次蔓延,视线开始逐渐模糊,那抹挺拔的白影于他愈远,直至彻底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而留筑子遥一人于草堆旁犯着嘀咕:“南宫御?当真是个怪人……”
回忆至此,筑子遥突然愣住。
南宫御……
南宫御……
那抹模糊的白色身影悄然浮现在他眼前,其美绝伦的容颜,可谓世间少有,再者想起临安皇宫中的那位少年国师。二人的脸不断在他面前闪现,愈渐靠近,突然,有一瞬竟重合在了一起。
筑子遥呆滞许久,大吞一口唾沫,莫非……念头方才有些眉目,他又绝口否决,低语道:“南宫御可是七百年前的人,而他……他……又是谁?”
至此,他也顾不得再去寻找含湘的下落,便匆忙赶回了客栈之中,不带片刻犹豫地敲响了岚葭的房门,不下一会儿,后者便茫然开门看着他。
当真见到,筑子遥又是一愣,稍加措辞,他轻咳一声,仿佛随意道然:“岚葭,问你一事,国师可是姓甚名谁?”
忽然,岚葭失笑,满副不理解的模样看着筑子遥:“娘娘这是在打趣岚葭?”
“你且先告诉我,国师可是姓甚名谁?”筑子遥当真又急又气,但看在岚葭是个小姑娘的份上不予发作。
“南宫御。”
岚葭轻飘飘地吐出三字,却于筑子遥耳中听来如同霹雳临头,他当即愣住,最后也不知是怎么告别岚葭回到自己房中的,只对着茶杯不断发呆。
他终于晓得,为何初见国师之时会觉得对方这般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