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他好像还是全款……”邵晋成捂着麦克风,“行了,不说了,我买了手套得回去了。”
邵晋成那边来了人,匆匆挂断电话。
风堂的思绪又开始天马行空地飘,他想起孟森。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种“相煎何太急”的感觉,可他明白自己和那些人又是不同的。
说起全款买房,风堂想起一件事。
做生意的人大多不喜欢全款买房,因为他们打细算,资金随时需要周转,觉得全款不踏实。
风堂过于随性,又不是生意人,所以他曾经拿自己攒的钱在周边乡镇买了套小房,就在湖边上。
他跟朋友说,那里有很多尾鲫鱼,等以后假期搬过去住住,今晚吃干烧鲫鱼,明晚吃凉拌鲫鱼,后晚吃焖酥鲫鱼……
后来他太忙,阁楼窗帘上落了灰,那几尾鲫鱼也进了别人的胃。
风堂还一直惦记着它们。
思考完,他立刻点了鲫鱼外卖,再接着想要不要去举报孟森的事情。他抓起手机想给封路凛发短信,讲他的官场,讲他们高中“血雨腥风”。
他的喉咙却又哽得疼,千言万语像针一样刺在喉头。
风堂其实不想说太多,因为他一直觉得与人相处,要保留百分之三十的神秘。
可一面对封路凛,他想存百分之十都好难。
手套那个事儿,邵晋成后来发了短信过来。说是新任的市长有洁癖,要他们植树全部戴手套。风堂隔着电话在笑,问是哪种手套?邵晋成说塑料透明的。
风堂忽然想吃辣卤店的鸭架。
鸭架他倒是没找到外卖,第二天去车行巡视完毕,就开车去找辣卤店。他这一开车上路,自然少不了绕路去看封路凛在做什么。
听贺情说,昨晚城里查酒驾又出了点事情,有个喝多的男人跟交警队起了冲突,边挥拳边唱歌,还上了城市头条。
风堂心慌慌的,总感觉出事儿就是封路凛,几个电话也都不接。不过今天双休日,他还不知道能不能碰得上。
风堂的车开到路口时,封路凛恰好也骑在摩托上,满脸疲惫,看样子像是才下了夜班。警帽一取下来,男人的额角淌汗,神色疲倦,困得像是眼都睁不开。
他一下完全忘记是出来觅食了。封路凛这样子,倒像是“食”。
封路凛确实是才下了夜班。
他盯着马路对面那辆黑奥迪,使坏地挥了挥手。
风堂一愣,盘子都差点儿打歪。
风堂的车打着双闪,停在原地没有动,封路凛跨着摩托就骑过去,将警帽重新戴好,直视前方,并没看他。
封路凛面上虽带倦意,但讲话仍旧有力,抢先了话题:“你开那辆白宾利,很好看。”
今日和封路凛一起执勤的换成了新面孔,风堂知道封路凛不看自己是避带来麻烦,于是他也盯着前方,回答道:“那辆是贺情的。是他跟应与将稳定下来后买的,说这个看着踏实……虽然后来这辆白宾利还是失宠了。”
封路凛剑眉一皱,疑惑道:“嗯?为什么?”
“臭屁啊,”风堂笑得很欢,“我俩一个模子,都张扬。”
封路凛说:“以后有机会,我赚钱买一辆。”
风堂没听进去,说行啊小伙子,有志气。
封路凛继续讲:“不过,按现在的入,我再贴一百年罚单儿差不多。”
听完这一句,风堂没忍住,也不顾会有什么闲言碎语,转过脸去看他。
只见男人手臂上的旧疤很明显,连腕上也带些擦痕。
风堂突然心疼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