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蹊低眸微笑,安静等着孟辙吩咐。
孟辙也不知道为何,他心里疼得,像是要滴血一样。他手指有些发抖地,指了指“用饭”。
言蹊等到了答复,便走回桌旁等着,等了一会儿,见孟辙并不过来,他又走回榻前,拿起刚刚放在炕桌上的纸片,取出“用饭、睡觉、沐浴”,疑问地看向孟辙。
孟辙不做答复。
言蹊沉默片刻,忽而弯身,跪在孟辙两腿之间,抬手去解孟辙的衣裤,孟辙眼神惊痛,一把将他从地上拽起来,揉在怀里,恼怒道:“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变成这样?!”
言蹊垂眸,艰难道:“不……要……钱,要……你…………留……小……七。”
孟辙抓着言蹊的下巴,逼迫言蹊看着他,痛心道:“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言蹊艰难道:“你……买……我……我……应……该……的。”
孟辙眼中一片滚烫。
他不知道为何。
言蹊说的没错,言蹊是他花钱买回来的,他想怎么做都可以,留小七这种事,本来无须答应,误会了不需要解释,用强了也不需要内疚,相比其他人来说,他实在是位很好的主人了。
可他不知道为何,心在滴血,眼里全是泪。
很是绝望。不能更绝望。
知道自己喜欢的人,是自己弟弟的时候,他都没这么绝望过。
他低头吻住言蹊淡然含笑的唇角。言蹊不躲不闪,温柔地迎上来,乖顺地窝在他怀里,任他抚摸揉捏。但言蹊这样,他反而一肚子怒火,他气极了,简直要气疯了。他不想这样,不喜欢这样,不要这样的言蹊。
但言蹊变成了这样。
不论他有什么无理的要求,言蹊都满足;不论他怎么发脾气,言蹊都笑着;不论他怎么样,言蹊都不在乎了。
他终于明白了他的身份他只不过是花钱买了言蹊的人而已。
做完之后,言蹊想下床离开,孟辙伸手拉住,言蹊便又躺回来,静静偎在孟辙怀里。
帐子里静得吓人。
孟辙抬手蒙上眼睛,不知道为何,落下一串泪来。
天色微明。书童在门外轻唤,“公子,时辰不早了,回府吧。”
孟辙坐起身。言蹊也睁开了眼,他随手披了衣服,跟下床,垂眸服侍孟辙穿戴衣物。孟辙把他箍在怀里,低头亲吻,他笑着接受。亲完了,继续帮孟辙整理衣服和发髻。
*
小七上午在孟辙的城南分铺里做学徒,下午去私塾,每天回来还要读书写字,还要尽可能多的洗衣做饭洗衣做饭这种事,言蹊虽在学,却是活了这么四辈子,从没学会过。
孟辙要再请个人来,言蹊婉拒,“不要浪钱了。”
孟辙噎住,但想到他和言蹊的关系,也没再执意要求。
转眼冬去春来,院子里的梨花开了,一片片洁白清澈。
言蹊把屋子整理好,又简单整理了下院子,把躺椅搬出来,放在梨树下。躺椅边放着一张小桌子,桌上摆着美的白玉壶和白玉盏,在午后晴光的照耀下,闪耀着清润细腻的光泽。
言蹊穿着一身白衣,坐在躺椅上,望着头上湛蓝的天宇出了会儿神,想起最近小七说在私塾里受了先生的称赞,在铺子里受了掌柜的称赞,他没有不放心的。又想起孟辙
言蹊神情沉默,他决定不再去想这个人。
生生世世都不再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