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都没有打过他。

向默小的时候让大人头疼，他爸见了他就打。他以前还在爷爷奶奶家里住过一段时间，就连爷爷奶奶都烦他烦得不行。

偏偏只有外婆不会。

向默记得，他以前每次去外婆家的时候，外婆都会准备好很多孩子们喜欢吃的零食在家里等他来。

外公走得早，外婆一个人独自呆了十多年，最后也追随丈夫去了。

他见外婆的时间不多，但是每次他都最期待去外婆家了，因为在他看来，所有的大人里，好像只有外婆永远不会烦他。

向默跟外婆的感情深，向玲珑更甚。

向玲珑从小在外婆家呆的时间比在家里呆的时间还长，外婆很难得没有重男轻女的概念，因而向玲珑很是得宠。

他记得，当年外婆的去世给向玲珑带来了非常大的打击，她一度一个人呆在一个地方走神发呆。

向默看了一眼向玲珑，见她正靠在一边闭着眼睛。

他拿出手机，给范迟发了一条消息。

金拱门：今天是外婆的忌日，我跟向玲珑一起回老家了。

kfc：好的，替我向老人家问好，等你回来。

向默看着最后的那四个字，鼻子一酸，红了眼眶。

他起手机，望着窗户外，觉得有些难受。

他记得，外婆刚刚会玩手机的时候，每当得知向默要去外婆家的时候，总是给他发过来一条消息：等你回来。

这个人……怎么总是轻易触动他的心呢？

两人到老家的时候，爸妈已经在等他们了。

四个人一改往日一见面就要说笑的场面，都沉默着。

老爸在前边带路，向默跟在后边，心里一阵难受。

外婆生前就说过，她的葬礼不要花什么钱，她来得干干净净，走得也想清静。

老人家不想打扰了别人，只想着给后代省时省力。

到了墓地，向默先把几束花摆了上去。

四个人低着头默哀几分钟，老妈先跟外婆说话。

三个人自觉地往后退，低着头听着。

老妈每年说的东西都差不多，但是每一次听，向默都忍不住心里难过。

外婆来他们家住过一段时间，那时候老妈曾经抱怨外婆太唠叨了，什么事都要重复几遍。

但是如今，老妈却成了自己口中最唠叨的那个人。

但是这一次，却没有人再会嫌烦了。

向玲珑听着老妈的掏心话，一下子没忍住，用手掩面哭了起来。

老爸立马过去把她抱在怀里。

向默也没忍住红了眼眶。

向默自认为自己是个挺硬气的人，以前被老爸老妈抽的时候，他一次都没有哭过。

可是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不知道有多软。

面对亲人的时候，其实他吃软不吃硬。

老妈说完了之后，红着眼眶朝老爸招招手，老爸拉着向玲珑上前去了。

等到四个人都说了一会儿了，已经到了十点了。

之后又到了外公的墓前看了一会儿，等到彻底结束的时候，已经十二点了。

老爸提议就在外边吃了，四个人下了一次馆子。

吃饭途中，气氛难得压抑，向默有意挑起话题：“妈，你昨天看了我的直播了吗？”

此话一出，老妈露出了笑容：“你个小崽子，倒是胆子挺大啊，我都不知道原来你上学那会儿还打架呢？”

向玲珑边吃边说：“你看看他，可得意了呢！”

老爸关注点不在这里，他问：“你个小崽子说你有喜欢的人啦？”

向玲珑翻了个白眼：“我的老爸，你看看老腊肉都多大了，这个年纪有个喜欢的人不是很正常嘛。”

向默连忙应声：“就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