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怕主人的责罚,他只怕主人对他不守规矩而不满。
“今日这山壁下若非溪水,你从十几丈的地方摔下去,有没有命在还是两说。便是有溪水,受力也是很大的,万一肝脏破裂,我不在你身边的话,只怕也是须臾之后就毙命。所以此事你力所未及,又涉及性命,却并不向我请求,而是暗自做决定去逞强,你自己说,该不该罚?”
颜君行耳边听着主人如此严肃地细数他的罪名,知道是没有起厌恶之意,才有耐心来罚自己。还讲了这么多来以示惩戒,反而说明是对自己的看重。于是心中平静下来,声音又坚定了几分:
“是,属下知罪,属下该罚。”
“你知错就好。”
颜子钰嘴角微微挑了个弧度。虽然他明知道这事自己责任更大,多半应归咎于自己忘了这茬。不过谁让自己是主人呢,属下做错事当然要罚,主人自然不用了。颜子钰窃喜,这还是他头回没有为主仆的身份头疼,而是小小地享受了一次好处。
“嗯……你自己说的,任我罚什么都行。”
“是,属下绝无半点不愿。”
“那就……你过来点。”
“是,主人。”
颜君行本就绷着神在等主人下令责罚,此时听到这么个指令,不及细想,下意识地便膝行一步,本就仅有几尺的距离靠的更近了。
然后就感觉到主人的一只触感轻柔的手掌揽住了自己的脖颈,虽然此处是人身要害之一,主人的手掌却不带任何恶意和凌厉,反而……有一些小心翼翼?
颜子钰刚才把自己心上人的温热身体抱在怀里这么久,胸口那些曾经他尚还以为不确定的情意,早已泛滥成灾,一丝一毫都抑不下去。
只是虽然此刻已打定主意要仗着主人身份胡作非为一番了,却仍然强留了一分神智清明,时刻注意着那人的反应,若有半点抗拒不适,自己自然不能再勉强他。
因此动作就变得极慢极慢,缓缓斟酌着,终将双唇印在了怀中那人的额头。
颜子钰心下一叹,自己真的是栽在这人身上了。此时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竟是如此欣喜,命运给了他这个叫颜君行的人;如此庆幸,这个人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历经了那么多生生死死,现在依然完好无损地倚在自己怀里。
而颜君行忽然被主人如此亲近,呼吸霎时便停滞了一瞬:
“主…主人……”
颜子钰知道同性之间的亲密,终究是多半人都会觉得不适,因此才会如此在意颜君行的反应。此时听他这么轻呼,以为他对此反感,连忙放开了他。
“君行!怎么……你心里觉得不舒服么?……对不起,我不该勉强你的。”
“没有!属下并不觉得勉强。”
鉴于面前这人的忠心程度,颜子钰有理由对这说法很是怀疑,又严肃地问了一句:
“真的没有觉得不舒服么?说真话。”
颜君行抬头,慌忙道:“属下真的并无不愿!属下……”脸噌地红了,又刷地垂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