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季麟哥自己,还是在意的。
可那些在意于他而言,远远比不得这些年来只见了一面的孩子!
宁长青后悔当初告诉江季麟齐孑然的事,可他又做不到隐瞒江季麟这件事……一切都是上天注定么?
朱雀从李府回来后,便从宁长青口中知道了送信来的人究竟是谁。
他登时便急红了眼,跳将到江季麟的屋里,半个时辰后出来却已是恢复了神色:“你……受苦的是主上,你何必这般与他互相折磨。”
宁长青当时什么都没说。
朱雀不懂,他根本就不懂。
那种……恨不得把心剜出来,剜出来或许就不那么痛的苦楚。
他这辈子,就栽倒在这个没心没肺的人手里,栽的彻彻底底,毫无办法。
他清清楚楚,从一开始就清清楚楚不是吗?季麟哥做事狠厉果断,从不给旁人甚至不给自己留更多的机会。
他从一开始不就知道了吗?他向来迁就着,认同着季麟哥,从不反驳他要做的事,可从今往后,他不会再一昧任由他胡来了。
他一直以为只要能在季麟哥身边,便足够幸福,此生无憾。可如今他才明白,倘若季麟哥永远这样专行独断,不容置疑,那两个人间的情意总有一天会变作伤人的利刺,刺的两人都伤痕累累。
两个人要携手走下去,远不是只需要情意那么简单。
他要做出些改变了,而他希望,季麟哥也可以为了自己而改变。
这些话,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他如今最希望眼前的人能好好养伤,好好的,好好的。
宁长青俯身把江季麟的被角捻了捻,榻上的人微微转了下脖颈,又沉沉地睡了。
宁长青扯着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
你终于能在我身侧安然入睡,睡的这般没有防备的沉,可你……却同时又能瞒着我做出这样的事。
我该哭,还是该笑。
我自己都不知道了。
宁长青直起腰,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出了门。
“记着我的吩咐。”他给院外的侍卫又叮嘱了一遍。
但凡屋里的人有半分动向,都要向自己一五一十的禀告,他这个时候可再承受不住更多了。
而今日上朝,将是一场恶战。
江季麟醒来时已是大亮,他问了下人才知宁长青一个时辰前就上朝去了。
上朝?
是了,今儿个是十六,该上朝了。
他习惯性的想伸出右臂取外套,恍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那里已是空空荡荡。江季麟把左手覆在右臂上,垂下了眼眸,眼底思绪复杂。
他也是个人,失了一肢,哪会无动于衷。
他失去的,可不只是一个胳膊。
所幸有宁长青在他身后,可以让他安心地做一些事情。
断臂这样的情形,是他以往想也不会想的,如今有宁长青在他身侧,很多事情便不同了,他把整个人的生死都交给了宁长青,若飞蛾扑火不留余地。
他知道自己自私了,他仗着宁长青对自己的